桌后,坐着一身着道袍的道人,只是看那道袍,有些破旧,却不是这青羊宫之人。那人身后,木色的竹竿上挂着白幡,幡上画着一道太极八卦图,图下写着:乾坤八卦,龙在四方。
“这何处的道士?算命都算到青羊宫来了。”张怀钰不解地说道。
“你不觉得这才有趣?”袁北庭笑着说道。
“陪我去算上一卦?”
“好。”
两人来到摊前,循着小木椅坐下,只见那白幡之处还写着十文一算。
“不知二位想算些什么?”那人开口问道。
待袁北庭二人看去,却不想这算命之人竟是一瞽者,虽声音有些沧桑,但不过看上去年岁倒算不上太大。
“您这是?”张怀钰轻声问道。
“姑娘不必担心,贫道虽已瞎,可耽误不了给您算命。”
“道长,您可知这是青羊宫?您将这小摊摆在无极殿前,莫不是要挫挫这青羊宫的锐气?”袁北庭轻笑道。
“公子说笑了,修道之人云游四海,走到何处,便算到何处,若贫道此举真打了青羊宫的脸,那这青羊宫也趁早将这西南第一道观的牌子摘了去。”
“道长此番话无心,无为,无惧,倒是让晚辈佩服!”
“不知道长能算什么?”
“公子想算什么,贫道便能算什么。”
“那好,您这白幡上写着十文一算,我给您二十文,请道长帮我算算我时运如何?”
“公子稍等。”
只见那人从道袍中揣出三枚铜钱,塞入了龟甲之中。
张怀钰在一旁撑着头,看着二人。她自幼便不信这占卜算卦一说,刚刚祈福之举也不过是图个新鲜。
人一生难道仅凭这三枚小小的铜钱就能算出?就算能,她也坚信,她能自己将这命途握在手中。
刚刚袁北庭说要来算上一卦,她只当是他寻一乐,便来陪他瞧瞧,对于这卦的结果,就是全无兴趣了。
道长双手持龟甲,不知嘴中念叨着什么,边说边摇,片刻后,龟甲里的三枚铜钱从口而出,落在了长桌之上。
那人细数,将三枚铜钱一一摊开,用手抚摸着铜钱上的纹路,片刻后,缓缓说道:“火有。元亨。恭喜公子,此乃吉卦!”
“敢问道长,此卦何解?”
“此卦乃是火天大有卦,卦象曰:火在天上,大有。君子以遏恶扬善,顺天休命。君子观此卦象,取法于火,顺应天命,祈获好运,公子乃是天命所归啊。”只听那人笑说道。
又是火天大有卦吗?
袁北庭听后,呢喃道。
一旁的张怀钰看着袁北庭沉思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怎么,道长说这是吉卦,你反倒忧虑上了,莫非你不喜吉卦?”
“那自然不是,多谢道长吉言。”袁北庭随即反应过来,笑说道。
“道长,这是二十文,您收好。”
“多谢公子。”说罢,袁北庭和张怀钰便起身离去。
待二人离开,不久,一身着青羊宫掌教道袍之人来到小摊前。
“师弟,如何?”赵永清问道。
“师兄,又是火天大有卦。”
“看来老夫没有算错。这小世子还真是有天命之人。”
“对了,师弟,那小世子可有说什么?”
“未曾说过什么,只是走之前留下了这二十枚铜钱。”
赵永清拿起桌上的铜钱,却不想铜钱下压着一张纸条,拿起一看,上面写着:前辈所托,北庭接着。
赵永清看着手中的纸条,摇了摇头。
这小子,倒是聪明的很。
此时的袁北庭,还正为识破了赵永清的计谋有些得意,却不曾想,那人算的火天大有卦,可是从未动过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