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羽淮安淡淡应了声。
因处于凌晨时间,旅馆就只有两男性工作人员,那位医生在电话里给出的几个应急措施就只有一样勉强符合,也是最古老的。
后来,羽淮安拿着工作人员提供的酒精,用酒精擦拭她的身体,加快她飞新陈代谢。
在羽淮安形容中,躺在床上的人就像是条缺水多时的死鱼。
“你一动也不动的,看起来有点吓人。”
冲着羽淮安说话的语气,沈珠圆知道肯定不止有点儿吓人。
即使知道躺在床上看着就像一尾死鱼的人是药物导致的征兆,他还是企图唤醒她,一边用酒精大力擦拭她的身体。
“‘那道毁掉甜甜圈女孩的作业’最不好玩地就是这个了,沈珠圆看起来像极了一尾死鱼。”羽淮安说。
看着羽淮安,看着羽淮安止住话,看着羽淮安的眸底从一片清明到有了层浮光。
沈珠圆垂下了眼帘。
“然后呢?”低声问。
“然后,我在你耳边大喊,‘沈珠圆,你妈妈来了。’连着喊了好几遍,终于,你发出声音。嗯,沈珠圆没事了,我去洗手间洗完脸后,就看到你躺在地上的鬼样子。”
笑了笑。
真奇怪,这会,沈珠圆好像一点都不恨羽淮安了,甚至于,她和他还像从出生就认识,一起长大一起上同所学校的朋友一样,在说着很亲很亲的话。
“羽淮安,我现在有点累,我想睡觉了。”
“嗯。”
沈珠圆缓缓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透。
羽淮安还坐在她床前,他在看着她,似乎,从她睡觉那刻开始,他的眼睛就没从她脸上离开过。
即使是,她此刻已经醒来。
迎着那双正注视她的眼眸,说:“没有,没有好起来。”
显然,羽淮安是明白她说的“没有,没有好起来。”指地是什么。
羽淮安的视线从她脸上离开,投向窗外的天色。
窗外,有一匹像狼的云,那匹像狼的云看起来有点孤独的样子。
很快,风吹散了云。
“羽淮安,这一切都不算。”沈珠圆继续说。
片刻。
沈珠圆听到羽淮安哑声应到“知道了。”
“我困了,我希望再次醒来时,你已经不在这,离开时记得把门关好。”沈珠圆听到自己声音细细说。
说完。
把盖住自己身体的被单扯到脸上,再次坠入沉沉梦乡。
那一觉沈珠圆睡到了傍晚。
房里已没有羽淮安的身影,床头柜放着若干药物,和一些面包饼干。
太阳西沉,沈珠圆把自己变回了圆圆的样子,走在回家路上。
妈妈对于她一夜没回没表现得有多大惊小怪。
一切得利于苏西姨妈的那通电话。
昨晚,按羽淮安的要求,苏西姨妈给妈妈打了电话说圆圆要留在她家过夜,妈妈也没多问,只让苏西姨妈转告圆圆早点睡。
对正在院子里打理花草的妈妈说:“我回房间去了。”
“圆圆,你晚上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妈妈说。
“不用,我在外面吃了。”没回头,脚步往着楼梯,一节一节,安静地爬完楼梯,沈珠圆回到自己房间。
次日,沈珠圆继续开着宋金的车来到素万那大学校园门口。
今天是周六,涟漪回家的日子,同时也是让涟漪代替她给羽淮安送“情书”的日子。
涟漪出现了,在日光下薄薄的一片,沈珠圆迅速别开眼睛,在心里从十开始倒数。
倒数到三时,笑意来到她的嘴角;倒数到二,脸部肌肉呈现出胸无城府的纹理走势;倒数到一,冲着涟漪方向招手,嘴里大喊“涟漪”。
给涟漪打开副驾驶们,一如既往关心涟漪这礼拜有没有受到欺负,和涟漪抱怨自己这些日子过得有多无聊。
再把车停在索罗斯物理专科大学学院门口,递出粉色信封,脸上带着点儿讨好意味的笑,涟漪看了她一眼接过信下车。
此时,沈珠圆才想起,这一路上,涟漪压根没讲过话。
这趟涟漪比往常时间回来晚了几分钟。
问涟漪见到羽淮安没有,显然,这问题是多余的,涟漪手里的信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