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听雷厉话里的意思,人家姑娘搬到他家,也是他耍了些手段,这么一来,事情就更复杂,要想追到这个老婆,怕是得费不少功夫。
长叹口气,瞿白安慰道,“哥,你也也别沮丧,给她点时间慢慢消化。”
“对对对。”周延附和,“她现在还没拐过那个弯,等你们相处时间长了,日久生情,她迟早会接受你。”
“你现在最主要就是把抚恤金的事调查清楚。”瞿白建议。
“可她说这个不重要。”雷厉还牢记着潘辰的话。
“管它重不重要,你都得给她一个事实,总不能让她一直误会。”周延如实说。
至于误会解除后怎么打动她芳心的事,作为光棍的瞿白和周延还真没什么经验。只能套用身边唯一的例子,就是他们可怜的二哥——江少卿一直坚持的“先绑到身边再说。”
“硬绑她在身边,她会不会更讨厌我?”雷厉担心。
“会吧。”周延生硬地牵动嘴角,“可是放走她,你确定能追回来吗?”
雷厉摇头,今天之前他尚可大言不惭地说没问题,可现在,他丁点把握都没有。
“不确定,对吧?”周延喟叹,“所以还是拴在身边保险。”
“可是……”雷厉抬起头,眼底满是懊悔,“我已经放她走了。”
☆、
空荡荡的客厅内,潘辰怀抱靠枕蹲坐在沙发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小区昏黄的路灯透过玻璃照进来,打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反射出点点光亮。
她盯着那些光点,思绪越飘越远……
晚上,在她决绝地表达拒绝后,她能清楚看见雷厉被沮丧和气愤布满的脸庞,原以为会迎来他的勃然大怒,可自始至终他只是死死咬着后槽牙,紧握的手背青筋尽显。
车厢里一片死寂,沉重的氛围,笼罩著两人,教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佯作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实则背脊僵硬得隐隐发疼。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雷厉才开口打破沉默,“我送你回去。”
在寂静狭小的空间里,他的声音涩得发紧,好似有什么东西卡主了喉咙。
回哪儿?她想知道在了解他们之间的恩怨后,他是否还坚持让她履行合约,会不会提前行使权力,可满腔的疑问到了嘴边却只变成了干巴巴的一个字,“哦”。
车子一路向西,下了高架,往南。一幢幢熟悉的建筑物从窗外飞逝而过,她认得这条路,是回金鼎苑的路。
还是要回他家。这个认知让潘辰心微微悸动,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惆怅。
进了小区,车子驶进地下车库,雷厉却好像没有熄火的意思,只是握着方向盘,低沉地吐出两个字,“到了。”
潘辰愣了下,慢慢解开安全带,刚想推门下车,就听到他悠悠地说,“对于你爸的死,我知道说再多都没用,为了表示歉意,我们的合约即时失效,你可以走了。”
握在门上的手倏地收紧,潘辰困难地启开唇,“我……”
“收拾好东西给司机打电话,他会送你回去。”雷厉把头别向另一边,像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挤出三个字,“下车吧。”
潘辰咬着唇一口气推开车门,刚站稳,就见车子突然打了个急转弯,然后向脱弦的利箭嗖地飙了出去,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久久回荡在空旷的车库。
他决定放了她吗?
呆呆的站在原地,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喉头隐隐泛出酸涩。
一定是太意外了。她吸了吸鼻子,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一步步走向电梯。
木木地刷卡,木木地开门,木木地脱鞋,木木地坐在沙发上,每一个动作都机械无力,仿佛灵魂被遗落在雷厉车上。
她应该马上收拾行李离开这个华丽的牢笼,可好像又有什么让她迈不动腿。
他是随口说说还是真的会放她走?还有父亲的事,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应该确实不知情。
其实,晚上他下属所讲的赔偿,她并不是第一次听到,如果没记错,四年前也是这个人跟她讲了同一番话。
“姑娘,有关你父亲的赔偿纪录全在这里。”那个被秘书称为吴总的男人把一份文件递给她,“你自己看,我们都是按照规定赔偿的,而且考虑到你家的困难,公司还提高了标准,一共是145万。”
145万?不可能!除了2万块的丧葬费,她们就只拿到了5万块的封口费。这笔钱被包在牛皮纸袋里,至今还压在床底。
看出她不信,吴总又把那份文件翻到最后一页,指着一个红红的印子说,“你看,这是你妈妈的签名和手印。”
潘辰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果真看到了母亲的名字,彼时她对字迹还不甚了解,但坚决判定,“这不是我妈妈签的,我妈不可能签这个。”
吴总有些无奈,“姑娘,就算字不是你妈妈的,但手印总不会造假吧。”
从科学角度,指纹的确是独一无二的。“可是,这可能是你们逼我妈按的。”妈妈不是说过,这帮混蛋派了一群地痞来威胁她们,对,一定是他们胁迫妈妈安的指印。
“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这份协议是律师在场签定的,你妈妈完全是在自愿情况签订。”
“不可能。”她坚持。
“你非不相信,我们也没办法。既然你对协议的真实性存在疑问,就请你向法院提请鉴定,我们绝对配合。”吴总已有些不耐烦,“我现在还有其他事要处理,就不招待了。”
一旁的秘书闻言立即朝门口的保安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上前来,礼貌邀请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