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瞬间,明予似乎看到站在一旁的言璟微微上扬的唇角。
言荡是桀骜的,是狂妄的,是永远不会低头的,他喘着粗气,笑:“您就算打死我,我也还是那句话,我没错。”
身为家主的言老爷子,彻底被激怒。
“好!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拐杖硬?”
坚硬如铁的拐杖在言老爷子手中啪啪啪落在言荡背上,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色的衬衫,看得人触目惊心、不忍直视。
“言荡。”明予红着眼,忍不住落泪,想要冲出去,却被程渡死死控制在原地。
很显然,这是言荡的吩咐,他早就料到了一切。
明予眼泪决堤,她看到言荡偏过头看她,痛苦不堪的脸上硬是对她挤出一抹笑。
言荡被打的实在撑不住,一口血从他的嘴中喷了出来,有一滴正好溅在明予的眼尾处,她整个人瞬间都不挣扎了,冰冷得犹如僵硬的雕塑。
顾冰清站出来:“爷爷,求您别再打了,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言老爷子不停手:“冰清,你到一旁去,别让血溅到你身上,我今天一定要给你一个交代。”
顾冰清只能去求自己的亲爷爷。
顾老爷子轻叹一声,站起来,握住言老爷子手中的拐杖:“够了言老哥,既然都打成这个样子了,这件事就算了。”
有了这个台阶,言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将拐杖重重杵在地上,拉着顾老爷子的手:“当真是对不住你啊老弟。”
顾老爷子睨了眼后背鲜血呜糟的言荡,松了口:“年轻人嘛总是气盛,摔打摔打就好了。”
在言荡即将昏倒的前一秒,明予冲出来扶着他,言荡后背的伤很重,明予掌心全是他粘稠的鲜血。
言荡被老宅的医疗团队给带了下去。
权,无商不富;商,无权不安。
顾家到底舍不得言家带来的利益权势,顾老爷子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好生向外边的大众做个澄清,阿荡和冰清是自幼的情分,可千万不要因为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影响了我们两家的交情。”
顾老爷子是在点明予这个“罪魁祸首。”
言老爷子也听出来了:“明丫头,你上前来。”
明予走上前,面无表情,掌心的血迹成干涸状。
还没等言顾两家的老爷子兴师问罪,顾京檀摇晃着那细长的金色眼镜链:“爷爷、言爷爷,其实这件事和予予没什么关系,反倒予予也是受害者,阿荡逃婚是为了救予予于危难,传出去,外面自然也会赞扬阿荡和予予兄妹情深,而我顾家大方容人、通情达理,也算是一段佳话。”
因着顾京檀的求情,言老爷子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不过顾老爷子和顾冰清看明予的眼神有些晦暗难明。
明予对顾京檀的好心有些生疑,但出于礼貌,也只能颔首:“谢谢京檀哥。”
顾冰清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拉着明予的手,说了一通关心的话。
明予看顾冰清眉眼的笑意和温和不像是装出来的,不得不感叹一声顾冰清比她想的能忍。
她本以为经此一事,言荡和顾冰清的婚事算完了。
可没想到……
明予忽然看向言璟,或许连他也没想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