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又被敲响两下。
这一次,梁铮先开了口:“卿卿,我进来了?”
李含章的心顿时收紧。
她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梁铮。
可又不愿让他一直待在屋外、吹着冬夜的冷风。
索性深深埋下头去,假装鸵鸟。
她用鼻音应了一声,目光盯着被水润湿的软毡。
擦拭长的动作继续,却越匆忙杂乱。
梁铮推门而入。
李含章看见,他一双靴在毡前停留了片刻。
并没有立刻除靴上毡、向她走来。
她的眸光黯淡了几分。
他果然还是……嫌弃她吗?
也是。换做是她,也会嫌弃自己的。
零星的苦涩聚集在心头,汇成汪洋,向上涌入眼眶。
鼻腔越酸涩。
一眨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那样的。”
李含章哽咽,小脸委屈地纠成一团。
“我只是、我只是……”
“我不知道,我、我当真不知为何会那样……”
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轻。
每蹦出一个字,泪也跟着往下落。
“驸马、梁铮,你、你不准……”
说到一半,她急忙忙改了口,纠结又凄楚。
“你不要嫌弃我、不要讨厌我……”
擦着的手紧紧攥着,缕在绵布里纠缠。
“你方才一直在外头,离我好远、好远……”
“我……”
李含章的话没能说完。
劲靴未除,毫无顾忌地大步迈上软毡。
刚强的气息拥向身躯,李含章被人一揽,狠地揉进怀里。
骤雨似的吻降了下来。
密集的火苗压过面颊与嘴唇,夺走了欲出的呼吸。
梁铮比在芦苇地时更踊跃。
揉她的力道更紧实,呼吸也更灼热。
他像是克制了太久,压抑的爱火都在此刻宣泄。
李含章被他吻得脑袋晕乎。
她腰身软,险些和绵布一同滑到地上。
梁铮横臂捞她,将人牢牢地按在胸膛前,不容抗拒与逃脱。
“嫌弃你?”声音像自旱地里来。
悍烈的狼仿佛撕开了宽和的皮肉,冒出内里忍无可忍的凶光。
“我最后悔的,就是没当着你的面把它吃干净。”
方才回程至今,梁铮忙着照顾暗自垂泪的小妻子,满腔火没处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