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鉴于他跟墨践才见过两面,交情还不深厚,况且李郃自身现如今也仅仅只是一介百人将,因此他方才并没有贸然提出邀请,准备等再相处一段时间再说。
而另外一边,在走出李郃等人的视线后,亦有一名墨者来到了墨践身边,低声说道:“钜子,我方才向那些奇兵打听过了,此次他们赴洛水西岸阻击秦军,至少杀了五百余名秦军,且自身一人不损……他们运回来的缴获,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
这话一出,从旁地几名墨者皆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仅二百余名奇兵,在短短数日内狙杀了至少五百名秦军不说,自身还一人不损?
“怎么可能?!”
当即有墨者提出了质疑。
但墨践却选择相信此事,一来当奇兵们返回时,他很清楚看到那些奇兵们脸上都带着笑容,丝毫没有袍泽战死地悲伤,二来,方才那位李百将也向他讲述了奇兵的不同寻常。
当时墨践只是觉得奇兵十分新奇,如今看来,这支二百余人的军队战斗力极强,无疑是少梁的精锐!
只可惜那位李百将也说了,奇兵不适用于正面作战,况且人数也过于少了,根本不足以阻挡几十万秦军。
但由此墨践也明白了一件事,即那位李百将,绝非是一名普通的百人将。
这让原本就对李郃报以好感的他,再次加深了与后者结交的想法。
次日,李应带人载着那车缴获的兵器与甲胄前往北城塞,当日便又回到洛水长城的北段,不但带回来足足两车的粮食,还带来了北城塞将领布沙的称赞。
得到了足够的粮食,李郃便决定再次率领奇兵队前往洛水西岸,毕竟谁也无法保证秦军几时对洛水长城动猛攻,一旦洛水长城乃至北城塞失陷,不适用于正面作战的奇兵,为安全考虑自然也得后撤了。
鉴于此,李郃当然不会浪费锻炼奇兵队的机会。
临行前,他反复叮嘱墨践:“钜子在此守城,千万不可意气用事,若战况不利,请钜子务必率其他墨者立即撤走。”
虽然墨践心中并不赞同李郃的话,但也感受得到李郃对他们的真情实意,遂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相告!”
“保重!”
“保重。”
此次墨践带着众墨家弟子前来助阵河西戎国,就是这个原因。
“钜子。”
就在李郃与墨践谈聊之际,围坐于同一堆篝火旁的狐豨忍不住插嘴问道:“那日我见这边的士卒对钜子那般无礼,为何钜子还要带着诸位墨家兄弟为他们修建长城?”
鉴于天色已不早,李郃吩咐李应取几件缴获的兵器与甲胄与跟当地的戎国驻军交换粮食,旋即邀请了墨践与其他墨家弟子一同用饭。
洛水长城北段乃是战场前线之一,自然无法指望能有什么可口的饭菜,用来下饭的烤鱼,还是奇兵们自己到洛水里去捕的。
正因为如此,当墨践带着众墨家弟子欣然受邀时,李郃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这边仅能弄到糙米、烤鱼、腌菜,还请钜子与诸墨者莫要见怪。”
墨践笑着摇头道:“李百将太客气了,能吃到这些,我等已心满意足。”
这话倒是不假,对比当世其他学派,墨家弟子几乎都是理想化的行动派,这些人不计个人得失,致力于传播‘兼爱、非攻’等思想,抵制各国之间地战争,尤其是大国对小国的恃强凌弱,堪称小国的天然盟友。
毕竟当世从未有过像奇兵这种专门用于特种作战的兵种,不过鉴于彼此还不熟络,墨践倒也没有突兀地追问下去,毕竟奇兵一听就知道是少梁所训练的精锐。
李郃笑了笑,将墨践请到了一旁。
听到这话,墨践微微笑了笑一下,颇有些荣辱不惊的意味,摇摇头正要说话,却见李郃代他开口道:“因为钜子并非单纯想帮助河西国击退秦国,更想阻止秦国东侵的野心。”
这话听得墨践心头一愣,连忙转头看向李郃,带着几许惊讶问道:“李百将知道我墨家的主张?”
这件事让李郃结识了墨践,不过当时李郃正赶着前往洛河西侧锻炼奇兵队,因此并未与墨践多聊,在相互留下一个不错地印象后,便带着奇兵队渡河往西去了。
没想到今日回到洛水长城的北段,正巧碰到了这位钜子。
前几日,这位墨家钜子见戎国士卒肆意辱打脱力倒地的苦力,出声喝止,继而与这边的戎国士卒生了一些摩擦。
本来李郃就对那些戎国士卒的做法有点看不过眼,于是便出面声援墨践等几位墨家弟子,借翟虎、布沙二人,叫那些戎国士卒不敢造次。
“那日李百将自称是少梁派来的斥候,今日一见,怕是过于自谦了……”
在上前与李郃问候、寒暄时,墨践的目光扫过奇兵队的那辆拉车,见到车上堆满了一看就是从秦军身上缴获的兵器与甲胄,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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