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疏隐神色有些古怪:“……现在?”
孟藻硬着头皮道:“……是的。”
“我说了您在沐浴,她非要不依不饶。”
根本不像是个小姑娘嘛!一点都不害臊!
萧疏隐嗤笑一声,冷冷道:“让她进来。”
“可……”孟藻有些迟疑,但还是听话地放开了人。
柯放气势冲冲地闯了进来,结果越走越是烟雾萦绕,但她心中恼火,也就没有停步。
直到走过鹅卵石,没过多久就看见古朴的亭子,其上以琉璃瓦铺成,其下是八角宫灯,以玉石堆砌而成池子,此刻正咕噜噜的冒热气。
池子里是披头散发,袒露出大片大片肌肤的萧疏隐。
衣衫不整的萧疏隐抬眼对上她的目光,脸上扯起嘲讽的笑容,略略抬起下巴,以一种低位的姿态,睥睨着她。
柯放:“……”
她惊得连忙转身,背对着人,红潮从脸颊蔓延到耳朵,咬牙道:“你这未免太失礼了……”
哪里有叫人看他沐浴的!
也太过轻狂!
孟藻落后一步,见此冷笑嘀咕道,“我早就与你说过,侯爷在沐浴,你竟然是丝毫都不肯信,我有什么办法。”
这样的人,不叫她吃点亏,她就以为是欺瞒她。
而柯放的心理还真是如此,如今眼见为实,她实在是尴尬不已。
“寻本侯何事?这般紧急慌张。”
哪怕被撞破沐浴,萧疏隐脸上亦是云淡风轻,闲适轻松地开口问道。
他不提还好,一提柯放想起正事,脸色就变得格外难看,她侧过身子,眼眸也不往后头看,只咬牙切齿地恨道:“你骗了我!”
“你说过,只要我随你入京,替你寻到幕后之人。”
“你就放了我们寨子上下数百口人。结果,”她咬紧腮肉,唇齿都是血腥气,没忍住,她转头瞪向萧疏隐,“你竟让县令判处他们流放!”
“我爹被流放北边了!”
北边如今还在打仗,而且攻势很是猛烈,现在被流放过去的壮年男子,基本都是为军奴的,是给前锋当肉盾的。
想到此,柯放这心口就针扎般疼痛,恨不得立刻戳萧疏隐两个窟窿才好,眼眶也不由凝聚了水汽,嗓音哽咽不已。
萧疏隐愣了愣,略略挑眉,看向孟藻。
孟藻得了示意,立刻让人去搜集消息。
这些消息都是有专门的人去搜集,再统一汇报上来的。
如今他们才回来,消息也就还没来及呈到萧疏隐跟前来。
不曾想,柯放竟是先得了讯息。
这本是就很是奇怪。
萧疏隐抬眼看向她,“你从何处知晓的?”
柯放没答反问道:“果然,居然是真的!”
“萧疏隐,你骗我。”
说着,她按住腰间的佩刀就要拔,孟藻眼疾手快,飞速地冲上去,与她过了几招。
“柯姑娘,你冷静点!先别激动!这里面定然是有误会的!”
柯放嗤笑一声,眼角都是浓郁的红,“我还如何信你们?”
“我就是信了你们,给你们当了人质,才落到了今日的地步。害了我们村寨数百口人命!”
她心里发狠,手下的攻势亦是不落,招招狠辣致命。
好在孟藻亦非等闲之辈,过了几十招后,就擒住她的弱点,将人给拿了下来。
他暗暗心惊,也亏得是柯放对敌经验弱,又年岁小,不然再过个几年,恐怕就不是这般容易对付的了。
他一掌拍落柯放手里的武器,将人反手一拧,摁在地上。
“柯姑娘,你最好别再乱动手了。”
不然真惹了他家侯爷生气,届时就用不上她了。
柯放膝盖一疼,被迫面对着萧承煜,跪了下来。
她脸上都是不忿和羞辱,恨恨咬牙,“你们要杀要剐,尽管动手就是。”
萧疏隐一直在闭眼静坐,闻言,他挑了挑眉,睁开了眼,目光在柯放身上逡巡掠过,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