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又偏生的唇红齿白,面皮白皙无暇。
尤其眉眼间,似总含着一抹轻愁忧郁,通身带有三分我见犹怜的气质。
几人坐下后,太监宫女捧着托盘鱼贯而入,先是上了一些茶点酒水。
赵景星端起酒杯,朗声道:“寡人怠慢了诸位,先自罚三杯,以做赔礼。”
说罢一饮而尽,连着喝了三杯后,谢景昀开口淡声道:“陛下心胸豁达,令我等钦佩不已。”
季寒酥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不是他不想说,是谢景昀提前警告他,不要乱说话丢人现眼。
否则就把他阉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谢景昀对阉了他这件事,会有这么执着的想法。
他不想自己的下半身,他还要考虑一下的。
是以,他只能选择闭嘴,静静地听他们几人互相吹捧。
几番轮流敬下来,他看赵景星似乎已经有些醉意了。
面颊蕴红,眼神也有些迷离。
却还是强撑着给他们敬酒。
从中午直到夜间,从未停歇。喝到最后,醉倒一片,除了林书兰,无人能幸免。
谢景昀早就喝到神志不清了,爬到船沿上吐了三回。湖里的天鹅在夺食他吐出来的东西后,也摇头晃脑的一头栽进了湖里。
半天不见出来。
船上共有两层,最上面的那层是游赏玩乐的,而下面那一层,则是供人休息的。
最后他们几人都是被太监抬到房间里的。
季寒酥算是能喝酒的人了,但最后还是醉的不醒人事了。
后半夜他被尿憋的不行了,起来去撒尿,无意中看到一抹身影,鬼鬼祟祟的朝着隔壁房间进去。
脑子还没转过弯儿来,人已经跟了上去。
他不知道,隔壁住的正是醉酒的谢景昀,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一阵打斗声。季寒酥瞬间酒醒了大半,一脚踢开紧闭着的门。
里面的打斗声听到动静,有一瞬间的停顿。
片刻,他听到窗户碎裂的声音,谢景昀点了火折子,看到季寒酥时,一点不意外。
“你没事吧?看清楚是谁了吗?”
谢景昀搓了一把脸摇头,“那人穿的夜行衣,看不清楚,不过我刚才与他过招时,扭折了他一只胳膊。”
季寒酥走到破碎的窗户前探望,下面除了巴掌宽的船沿,再无藏身之处。
可见是行刺谢景昀的人,就是这船上的人。
“会不会是赵景星或者晏泽郁派人来行刺的?”
谢景昀沉思了一会儿,“不可能是晏泽郁,他没有与我大周撕破脸的动机。”
“房间里刚才打斗声那么大,船上巡逻的人却半点儿也没有现。”
季寒酥说完后,与谢景昀对视了一眼,各自心下了然。
谢景昀轻笑了一声,“明日才是正月初八,他就这么着急挑事,看来还真是有备而来!”
“我带的人应该昨天就到这里了,我已经让他们在周围安了炸药,一旦情况有变,就点炸药直接炸了,也好给我们逃脱的机会。”
谢景昀到了一杯水,用银针试了片刻,看到银针没有变黑,才端起轻抿了几口。
听闻季寒酥说的话后,微微点了点头。
“可别误伤了我们自己!”
季寒酥走过去查看谢景昀是否受伤,听闻后,略略沉思片刻。
“那到不至于!百里他们办事,我还是很放心的。”
“我也安排了人去调查那些火流弹,估计明天应该就有消息了,我们静等就是。”
经历了刺杀这一事,季寒酥是打死在不敢让谢景昀一人独睡。
谢景昀看着破裂的窗户,又看了看躺倒他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的季寒酥。
彻底有些无语!
他都忍不住怀疑,刚才行刺的那人,是不是躺他床上的那人派来的。
怀疑归怀疑,却还是走过去躺下休息。
“他还真是用心良苦,别的地方都是夜明珠照光,这里却是连个蜡烛都不放。”
谢景昀冷哼了一声,“他野心再大,难不成还想侵吞四海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