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被母后这一问,脸上的笑容一滞,神情也随之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儿臣曾于朝中提及此事,却为先生以江北事急为由所阻。故而孟毅如何赏赐……尚未议定~”
周太后闻之竟是怫然色变,对着朱慈烺斥责道:
“陛下为何如此糊涂!孟毅获此惊世之功,陛下却不议其赏,其亲眷皆在南京,朝廷却无所赐!世人闻之,又将会如何看待陛下!”
朱慈烺被母后这番斥责,瞬间也觉得拖延议定对孟毅的赏赐是何等不妥了,此时周太后盛怒,他也不由急急向母后解释道:
“非是儿臣不愿,只是邦华先生言之孟毅尚在燕京,议赏之事非急此一时,且江北之事确为当下紧要所在,故而儿臣并未坚持。至于孟毅亲眷如何赏赐,儿臣此来亦是想向母后议论此事。”
见朱慈烺还未意识到错在何处,周太后不免大感失望:
“陛下糊涂啊!臣子得功惠及亲眷,而如何赏赐亲眷,皆依臣子所受之勋同等赐之。如今孟毅当受朝廷何等勋爵尚未从议,其亲眷又当依何而赏?”
朱慈烺听闻母后之言,这才如梦初醒。
依朝廷惯例,臣子获功受赏,褒封必惠及其父母妻子,而应封一代者,父与子同,妻从夫贵。应封二代者,祖降父一级。应封三代者,曾祖降祖一级。
也就是说,若仅是赏赐臣子的父母妻子,那臣子受朝廷何等赐封,他的父母妻子所受的封赏都是臣子同级别的。若再往上追封,那赏赐的级别则会依次递减。
如今孟毅获功未曾议赏,那他的亲眷就没有了依照,自然也就没办法封赏。
而孟毅立此惊世之功,朝廷却与之亲眷无赏,那不光朝廷颜面无存,自己一个刻薄寡恩形象也将就此树立。
想到此处,朱慈烺方知对孟毅的赏赐绝不可拖延,于是急忙起身,在向母后告罪一声便要准备再次召集群臣从议定如何赏赐孟毅一事。
然其尚未动身,周太后却是出言喝止了他:
“陛下~孟毅如何赏赐,何须群臣汇议,陛下乾坤独断即可~”
见母后如此说,朱慈烺这才猛然醒悟。
对啊!如何赏赐孟毅皆在朕身,何须再召群臣商议!
“母后所言极是!”
说着朱慈烺便重新复归于座,继而复对母后笑问道:
“母后以为,以孟毅之功,朝廷当对其授何封赏?”
见朱慈烺主动问及,周太后未做推辞,便将心中所想直言道出:
“以孟毅此等惊世之功,非赐侯爵,不足以彰其功绩!”
朱慈烺点头笑应道:
“母后所言极是,马士英钱谦益也都认为当赐孟毅侯爵!只是~又当以何等爵号赐之?”
周太后闻言却是对其莞尔一笑,显然其心中早有定计。
“你可记得当初离京之际,你父皇曾将安定剑赐予孟毅?”
朱慈烺一听,瞬间明白了母后此言何意:
“母后是说,赐孟毅爵号安定?”
周太后却是对其笑语反问道:
“如今朝廷得以安定,难道不皆是孟毅之功吗?”
朱慈烺默默点头以示认同,口中也在轻念着所言爵号:
安定~安定侯~安定侯!
复吟数次后,朱慈烺越觉此号颇合心意!
“好!好一个安定!就依母后之意!朕便封侯孟毅!爵号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