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刚从办公室出来的缘故,两位平日里校服总是没个正形的Alpha此刻难得无比规矩地将拉链拉至胸前,贺止休更是少见地将头发零落洒下。
晌午阳光下,少年黑发被微风吹得轻微晃动,随意往那儿一站便让人挪不开眼,刚停下脚步,已经吸走了不少路过同学的注视。
或羞涩的,或好奇的。
甚至还有犹豫着想上来搭讪,又因为唇角那经过一夜发酵成功微微肿胀、乍一看无比清晰的伤口,与垂落在身侧的创可贴而犹豫不决迟迟不见动弹。
挣扎片刻后,女生最终还是红着脸,拉着小伙伴快步离开了。
“什么肿肿还想歪,”
宋达一脸按捺不住好奇地追问:“庄小品贼喊抓贼去告发你们了吗?还是昨晚打架东窗事发了啊?”
“不是,庄小品今天听说
请假了,
没来。”
文锦之连忙摆手,
转而悄悄打量了下贺止休,脸上浮出几分迟疑:“不过他的伤被老师看出来了,就是嘴角那个。”
“啊,”宋达惊讶道:“那还没被发现么?”
“没有,老师误会了。”
路炀也难得抬起眼,罕见地主动问了句:“误会什么?”
误会什么文锦之还没来得及说,走在后面的季炎直截了当地接了话:“误会他早恋了,班主任问他是不是昨晚偷偷出去跟人亲嘴,把嘴磕成这样了。”
路炀:“…………”
宋达更是啪嗒一声,手里的笔当场摔落在地。
在顷刻的愣怔后,他没忍住爆发出一声惊天爆笑,惹的四面八方又是一阵好奇注视。
“真的有这么像么?”
贺止休罕见地显出几分毫不作违的困惑。
宋达也不知道被戳到什么笑点,捂着肚子笑了足足半分多钟,直到因为太吵而被路炀伸腿踹了一脚,才终于咳嗽着停下:
“本来觉得还好,老班这么一说,你别提,还真差不多。”
贺止休眉峰一扬。
“所以你后来怎么解释的?”宋达拂去眼角的生理泪水,气若游丝地问:“晚上睡觉不小心撞到的?”
谁知贺止休说:“没解释。”
这下路炀都忍不住愣了:“什么意思?”
“就是没解释是不是亲的,不过也没承认就对了。”
贺止休干脆手肘撑在窗沿边,定定看着路炀,白昼光线到底还是更比手电筒的光要清晰的多,唇角那处轻微红肿的伤口在此刻变得格外显眼。
宋达不由问:“为啥不解释啊?”
“这地方太微妙了,总不能说被手机砸的,毕竟那不就暴露了我晚上熄灯不睡觉偷偷玩手机这件事么?”
贺止休支着下巴,漫不经心道:“除此之外不是打架就是早恋两个选项,跟校外与人起冲突比起来,后者明显要强多了。”
宋达想了想:“你这么一说倒也是,要是被发现是打架,咱们几人——估计连带路炀跟文锦之都跑不了得挨怀疑了。”
应中校风还算稳健,弥勒佛虽然对肢体冲突之类的打架事件,处理起来力度比不上口头人身攻击、与恶意孤立霸凌等等精神性的伤害。但那也仅限于校内冲突。
校外冲突——尤其是无缘由旷课的情况,最终处理成什么样都有可能。
包括但不限于处分,直接叫家长面谈,乃至于劝退等等。
这也是庄小品一行人明知昨晚吃了亏,今天却依然没有吭声、甚至是直接请假不来的主要原因。
成绩不好在校内浑是一回事,挨罚又是另一回事。
“昨天真的对不起啊,”
这时旁侧的文锦之突然说:“要不是为了来找我,你们也不会碰上那些人,还打了一架闹到了……所里去。”
身后的季炎登时眉峰一拧,满脸不高兴地扬手轻
轻一拍文锦之后脑勺:“又不是你的错,你道什么歉。”
“就是,跟你没关系哈,”
宋达也跟着安慰了句:“其实这事儿追根究底还是冲着我们来的。庄小品那般怂货不敢来找我们,就故意找你开刀罢了。”
路炀也抬起眼:“他们是不是找你好几次了?”
文锦之一愣,显然没料到路炀会突然问这个,迟疑片刻还是点了头:
“是有几天了,最开始是故意装作我们班的,然后问郭姨——就是小餐馆的老板娘,我的周岁年龄。郭姨没想那么多就说了,结果他们就说店内违法雇佣未成年什么的,要曝光,让生意不能继续下去;要么就必须让老板娘辞退我。”
应中的特招贫困生不多,且为了照顾到学生个人心理健康以及防止出现孤立事件,所以学校并没有公开特招生的名单。
但文锦之却因为要外出兼职的缘故,没办法不让人知道。
即便餐馆背离美食街,平日没什么应中学生去,但毕竟地方就在那,时间长了总会有人到,也总会有人认出来,那位成绩仅次于路炀的学霸在偷偷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