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淮,你不過是我花幾百萬培養出的無欲無情的墊腳石而已,你又不會難過,也不用妄想有誰會來救你,你唯一關係好的沈惑,剛才還親自打斷了你的手腳,聰明如你一定知道最好的辦法就是乖乖赴死。放心,作為你的叔叔,我一定會幫你找好墓地。」
見沈清淮還有力氣說話,沈岩默默給陣法添了把力,沈清淮有種渾身皮膚都要被生生扒下的感覺,痛到極致就是麻木,他徹底入劫,陷在裡面無法自拔:「為什麼……是我……」
走不出劫的人會徹底魂飛魄散,左右沈岩話里話外給沈清淮加了不少執,他是再不可能走出來,沈岩看著陣法即成,靈官度冒出刺眼的白光,發出十餘年來最為暢快的笑:「當然是因為你好用又聽話了……」]
沈清淮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一位家族女長老忍不住開口打破沉默:
「清淮?你這孩子怎麼只站著不說話,該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吧?」
沈岩身邊還坐著其他家族內的高層,雖都是長老之位,但都是與沈清淮沾親帶故的一些親戚,不一定有能力,但一定有血緣關係。
作為家族的老人,平日裡的大小要事都會湊在一起商議,明面上同心同德、發揚沈家,但實則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在周旋。
因此,沈清淮才會選擇在議事會上直接現身。
有好東西,當然要大家一起分享。
「什麼?難道你沒拿到靈官度?」說話的人坐在沈岩左手邊,沈清淮認出他是沈惑的爸爸,名字好像叫沈禕。
他們父子二人與沈清淮這一脈的關係要追溯到三代往上,分支中的旁支,遠房中的遠房,運氣好被接納進沈家,混了些地位資源,但在風水數術上毫無天賦,常因此落人口舌。
沈禕之所以讓沈惑跟著沈清淮去平陽老校區,也是迫切想向其他人證明自己和自己兒子,沈清淮和沈惑關係好,要是沈惑運氣不錯,說不準沈清淮把靈官度送他也不一定。
沈禕算盤打得響亮,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意圖,只是都在暗暗看他的笑話,沒有人戳破罷了。
靈官度對於傳度人的要求甚高,整個沈家能達到要求的只有沈清淮一人,旁人就是想搶也搶不來,更何況沈清淮還是家主的唯一血脈。
所以在場的人中,除了沈岩,只有沈禕關心靈官度,還堂而皇之地問了出來。
所有人都被他的舉動吸引,好奇看向沈清淮。
沈岩的目光微沉,對沈清淮的示意再明顯不過。
——壓下此事,稍後私談。
但沈清淮卻在心底笑了笑,直視沈岩的雙眼,淡淡道:
「拿到了。」
「拿到就好啊,你半天不說話,害得我們大傢伙兒都嚇死了!清淮,幹得不錯!不愧是沈家的希望!哈哈哈哈哈哈……咳。」沈禕笑了幾聲,回頭見沈岩正在看他,他咳了一聲,默默閉上嘴。
沈清淮拿到靈官度,這事在眾人眼裡不算意外,沈禕的表現卻顯得過於激動,惹了家主不高興了。
那位女性長輩見狀,笑了笑道:「你也老大不小了,長輩得有個長輩樣子,說話做事還不如人清淮穩重。」
沈岩微微搖頭嘆氣,默認了她的話。
沈禕小聲反駁道:「我這不是替清淮高興麼。」
高興的又不止你一人。
沈岩放下碧玉手持,端起茶盞,用茶蓋撇了撇茶沫,淺抿一口。
他思考了一會兒,許是管家沒知會沈清淮,不過就是大家知道了問題也不大。
於是沈岩誇獎了沈清淮幾句,讓他先離開再說。
然而沈清淮卻再一次」違背「了他的意思:「清淮還有一事想問過岩叔。」
沈岩剛拿起碧玉手持,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手中捻過三顆珠子,道:「什麼事?」
沈清淮伸出手,攤開掌心,兩道金色的符咒化作兩片竹簡,靜靜躺在手心。
「靈官度,還是岩叔保管最為妥當。」
此話一出,原本喝著茶、靠著椅背、竊竊私語的眾人,忽然都停了下來,下意識挺直了腰杆,盯緊了兩片竹簡。
「為什麼突然這麼說?」沈岩莫名有種心思被人猜中的危機感,他眼神里顯然有些捉摸不定。
沈清淮面不改色,將上輩子沈岩說的話,一一還回去:「靈官度在我手上後,招致覬覦,萬一被人搶了去。沈家保衛森嚴,看守眾多,岩叔向來不涉足外界,交給您保管,最安全不過。」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你……」
不待沈岩開口,其他人面色就已經急切起來:「清淮,你當真要把東西交給家主?」
沈清淮語氣堅定:「是。」
「可你才是家族定下的傳度人,你就這麼把東西交給一個外人?」
「岩叔對我而言,並不是外人。」
「拉倒吧又不是親的,誰不知道他是……」
「我父母去世後,是岩叔一直照看我,他待我一如親叔侄,交給他我信得過。」
「不行,我不同意!」
沈清淮和諸位長輩幾乎都要吵起來。
沈岩的臉色也比剛才要青了不少。
沈禕的反對聲是最大的,要知道在他們眼裡,沈岩嚴格來說根本不算沈家的人,親疏關係連他個遠房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