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床边坐定后,谢维岳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大腿上,手心向上,然后慢慢松开握住云沛的手指。
云沛感觉到包裹住自己的温热慢慢放开,她转头看去,只见自己的拳头愣愣地放在谢维岳摊开的手掌上。云沛刚刚退下些热度的脸再次烧红了,赶紧把自己的手收回来,规规矩矩地放在身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爷好会啊!!】
【期待少儿不宜的不只是我们和主播,还有小老爷】
【这里的恶人只有不给看的直播间】
【909你该当何罪!罪该万死!死不足惜!】
“夫人?”谢维岳出声,云沛好似没听到一样依然目不斜视地端坐着。
“娘子?”这次声音里明显带了笑意。
“嗯?”云沛大梦初醒一般茫然地看向谢维岳。她只恍惚听到他好像出声说了什么,并没有听清内容。
“看来娘子喜欢这个称呼。”声音里笑意更浓。
谢维岳收起高深莫测的表情,笑得眉眼弯弯的,脸上锋利的线条都柔和起来。
“我有东西要给娘子。”他伸手解开颈间的红绳,递到云沛跟前,“就当是为我方才的无礼赔罪。”
那是一块镂雕玉佩,外侧是一圈完整的玉环,内圈雕刻着一种植物,云沛认不得。她伸手接过,玉佩温润清莹,白璧无瑕,上面还沾染着谢维岳的体温。
谢维岳开口解释:“这是父亲当年镇守边塞时得到的一块玉,自我幼时起就佩戴在身上。”他指向玉佩上雕刻的植物:“那边的人说这是炎帝的女儿化作的詹草,得到这种草的人就会讨人喜欢。”他从云沛的手中拿起那块玉佩,“我来帮你戴上吧。”
云沛任由他为她戴上玉佩,心中有些苦涩。“喜欢”这两个字,她上一世等了许多年。没想到这一世这么快就听到了,可她能感受到这里面没有真心。
云沛低头看向胸前坠着的玉佩,也掩住了自己眼中的情绪。
国公大才,只言片语在朝中周旋,手掌翻覆间大军凯旋。
演一个完美的丈夫,轻而易举。
谢维岳揽着云沛躺下,用指尖为她梳理脸侧的乌发,手掌顺势轻轻拢在她的脸上。云沛双颊仍带着红晕,映在她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上,像藏在雪下的红梅。她的皮肤像玉一样莹润透亮,触感又柔嫩无比。谢维岳不敢再伸手触碰,于是换上双唇,在她的眉心轻轻一吻,接着经过她小巧圆俏的鼻尖,吻上她丰盈的粉色双唇。
云沛合上双眼,胸前的玉佩沉甸甸的,是难得的安心。她感受着谢维岳柔软干燥的双唇与自己的紧紧相贴。
历经两世,即将和自己少女时第一次心动的对象成为真正的夫妻。明知两人之间的感情如落落晨星,明知有更加重要的事在等她谋划完成,可云沛没有勇气、也不愿打破这场梦。
。。。。。。
欢愉刻骨,良宵苦短。
月落日升,黎明的国公府已经静悄悄地忙碌起来了。仆人们穿梭在院子和回廊中,为新夫人婚后的头一日拉开序幕。
福湛居内,谢维岳已经醒来,正用手支着头,侧卧着看向怀中的新婚妻子,纤长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叫人无法捕捉到任何情绪。云沛纤瘦的身子缩在男人的怀里熟睡着,寝衣的领口有些松开,借着晨光看去,红绳映衬着瓷白的皮肤,玉佩落在一片白嫩之上。
谢维岳从前与云沛接触不多,偶尔在宫中碰见几次,对她的印象一直都是身份贵重、端庄守礼的侯府二姑娘。接到圣谕,得知皇上为他们二人赐婚时,谢维岳没有惊喜,也没有意外。婚姻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不过是工具。侯爵家的姑娘和伯爵家的姑娘在他眼中无甚区别——她们都代表皇帝对他发出的同一种信号。
自古,联姻就是两个家族借助彼此的声誉和势力联,达成联盟、巩固地位最稳妥有效的手段。谢家世代从军,建功无数,在武将势力中最受敬重。若皇帝给他赐婚武将之女,恐怕他会拥兵自重;若皇帝给他赐婚文官之女,又恐怕他文武联手,势力过大。
所以皇帝把云沛嫁给了他。
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国公爷,夫人,该起床了。”听起来似乎是夫人陪嫁嬷嬷的声音,谢维岳握住云沛的肩膀轻轻摇了摇道:“夫人。”
云沛双眼微动,还没等睁开,突然眼前一亮,人已经被召唤进了直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