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朝一日,蛮夷架船而来,在水上开战,那么于大清而言,势必将会是一场恶战!
施琅闲散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为大清做些什么了。
马车飞快的奔走大路上,所到之处,荡起一层又层的尘土。它们顺着帘子,漂入车内,呛得胤礽不自觉皱起眉头。
他睁开沉寂的眼眸,打了个哈欠,懒懒道:“四弟,坐回来点儿,你离门边太近,万一路上颠簸,容易把你颠出去。”
胤禛不认同的摇摇头,“太子哥哥,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说着拍拍自己还算结实的小身板,“你看,壮实着呢,别说路上颠簸,就车夫一个不小心,直接颠进大坑里,我都不会有事。”
坐在外面的车夫,闻言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四阿哥真会开玩笑,如果明知道前面有坑,他还不改变路线,继续朝坑里走,怕是脑袋不想要了。
车夫到底还是年轻,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不知道话不能说不太满。
这不,报应了。
刚才愣神吐槽胤禛的时候,一个没注意,车轱辘直接碾在路中央的大石头上,剧烈的颠簸,险些让马车甩翻在地。
胤禛是拉住车窗边沿,才没被甩到外面。
胤礽震惊眨巴一下眼睛,旋即忍着笑意,淡淡道:“你看我说什么,你离的太近,是会被甩下来吧。”
事实摆在面前,胤禛实在是没有,反驳胤礽的底气,只得乖乖挪动身子,坐到胤礽的旁边。
幸而刚才的小插曲,并没有带来实质性的损失,为了不耽搁行程,胤礽只是训斥了车夫几句,便让他继续上车驾马。
等他们来到天津时,已是日落黄昏,又风尘仆仆,实在不适合登门拜访。
于是二人找了个地方落脚,直到翌日辰时,才外出办事。
康熙交代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一个人去,也是可以处理妥当。
二人一合计,准备兵分两路,胤礽去找被康熙闲置在天津,不得重用的施琅,胤禛去打探消息。
施琅是个人才,在练兵用人上有他独特的方法,如果加以重用,定然会有一番大的作为。
然而,在台湾成功收复,郑氏家族遗留的问题全部妥善解决。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此次□□的大功臣施琅,一定会被康熙委以重用时,他却被康熙派遣到天津,当了一个消散的小官。
起初还有人怀疑,康熙是不是想要磨练施琅的心性,然后委以重用,所以才会在他立下大功后,给了这么个无足轻重的小官。
施琅刚来时,那是他家里最热闹的时候。
整日都会有不少的富绅官吏,跑到他家中,与他结交。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施琅琅在天津呆了一年,且没有半点儿要升迁的意思,才算结束。
人们这才知道,施琅早已得罪康熙,碍于他是□□的功臣,不好明着处罚,才给了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官。
后来前去拜访施琅的人越来越少,至于施琅自己,也是自甘堕落,破罐子破摔。三两天的请假不去上值,曾有人把施琅的情况,上奏给康熙,康熙让他们体恤功臣,不予理睬。皇帝都这样说了,他们能怎么办,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康熙的纵容,导致施琅愈发变本加厉,随意旷工已是常事,十天半个月不来,也是时有发生,即便他现在一个月不见踪影,别人都不会觉得奇怪。只会感叹,好好一个人才,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被荒废了。
殊不知他们越这样,康熙越是开心。
别人能看出施琅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康熙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大清缺一支精锐的水师,除施琅之外,康熙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胜任训练水师的任务。
可支水师是他的底牌,正如他命明珠悄悄训练的新型士兵一般,不能被任何人知晓。
一经出世,需得是一鸣惊人,震慑四方。
如果他重用施琅,那么日后施琅的调遣,势必会被别人知道,万一引起洋人的警觉,岂不和康熙的初衷,背道而驰。
但是现如今就不一样了,康熙用小十年的时间,把施琅彻底变成一个边缘人物。即使现在把施琅悄悄调离天津,都不会有人察觉。
而且数年的磨练,洗去了施琅身上的浮躁,这对日后的隐秘训练,无疑是锦上添花。
这一支秘密训练出来的水师,康熙准备分成两个部分。
一部分蛰伏大清,以待来日。另一部分则是扮演成商人,带着货物,乘船去往各个国家兜售。
一来可以获得大量的钱财,顺便帮百姓们解决囤积的货物,二来也能借机打探他们国家的情况。
至于要卖什么货物,这便是胤禛今天要去完成的任务。
天津滨海,又以漕运而兴,康熙虽已在别处开放通商口岸,但是每年来天津进行交易的洋人,仍然不在少数。
洋人喜欢什么,这里的商贩最是清楚,胤禛只需要找他们挨个问问即可。
侍卫跟在后面,容易影响胤禛完成任务,于是他便让侍卫们远远跟在后面,他只带着苏培盛装作购买物品的客人,和商贩聊天,并寻找机会,完成任务。
问了几家,胤禛发现洋人喜欢的东西,不外乎瓷器、茶叶、丝绸等。余下的零零散散,都没这几样提及率高。一经对比,胤禛大概也就知道,出海应该卖什么货物了。
他命苏培盛记下这些东西,打算去找胤礽汇合。只不过还没走到马车边儿,又转换了方向。
因为眼下天色尚早,胤礽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快谈完此等大事,如此一想,胤禛便又准备找一处茶楼,进去喝杯茶,歇歇脚,然后等胤礽身边的护卫出来寻他,再回去找胤礽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