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喜欢,我愿意每个周都为您送这样一束玫瑰。”阿波罗尼娅兴高采烈地笑得咧开了嘴,“相信以您的智慧,很快就能勘破我的小技巧。”
斯普劳特教授也很高兴,又摸了摸她的头,关切地问道:“对了,格林格拉斯小姐,你的礼物怎么样了?猫头鹰恐怕无法运载一只盛满水的花瓶,就算它们可以,从苏格兰飞到伦敦,也……”
“我向斯拉格霍恩教授寻求了一些帮助,他允许我使用办公室里的壁炉。”
霍格沃茨常设的壁炉入口只有校长室那一个,临时新增需要去魔法部打报告。但从霍格沃茨走壁炉出去理论上是可行的,各个院长办公室里的壁炉都可以——要么潜进去,要么获得同意。
绚烂盛放的冬雪玫瑰和布莱克这个姓氏,足够斯拉格霍恩为她再次破例。而阿波罗尼娅又“碰巧”知道雷古勒斯的地址,她当然没有不礼貌地直接上门,而是隔着火焰悄悄把花瓶放在了格里莫广场12号的地板上。
经过火焰的淬炼,冬雪玫瑰似乎绽放得更鲜艳了。
沃尔布加·布莱克看见附赠贺卡的时候会怎么想?那瓶花能出现在这里,也正意味着斯拉格霍恩对这位“血统有玷”的格林格拉斯的支持。
“这是自然,你是霍拉斯的学生嘛,他不帮你帮谁?”斯普劳特教授说着“唔”了一声,从抽屉里取出一大张羊皮纸,叠了四开依然大得像切菜板,“这个我得还给你,格林格拉斯小姐,希望你不要再做了——当然,这仅代表我个人的意见。”
阿波罗尼娅展开羊皮纸,尴尬地“啊”了一声。那张羊皮纸上是她整理的一个表格,纵列是一年级魔药课上涉及的全部原材料,横排是“性状”、“药理”、“应用”、“事故”、“传说”和“新实践”,表格里填的是图书馆藏书索引,精确到某书架某排自左数第几本第几页第几行。
有了这个东西,写论文就轻松多了,她不仅总结了魔药版,还有草药版和魔咒版,只是横排内容略有差异——各做了一份,聪明小孩应该学会复制咒。
“是我……漏了哪些要点吗?”她紧张地绞着手指。
“没有,当然没有。”斯普劳特教授隐隐明白了老同事那偶尔有点犯牙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你的目录囊括了禁书区之外的所有藏书,很了不起的规模,但……但它……”
“可是教授,这不算抄袭。”阿波罗尼娅有点委屈,她这是正正经经的教辅材料啊,“这只是一条捷径,让同学们作业完成得更有效率。”
斯普劳特教授连忙撑住额头,不去看女学生巴巴儿望过来的狗狗眼。
“所以我说,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事实上,菲利乌斯就觉得这个东西很有用,他甚至想贡献出一批最新的魔咒期刊,供你将表格扩充得更完整。”
看,就说弗立维教授根本不需要她费心思,麦格教授就更不必——无论米勒娃·麦格喜不喜欢她,都会公正处事的。
君子,欺之以方。
“那邓布利多教授怎么说?”阿波罗尼娅小心翼翼地试探,如果大佬反对,那她肯定得收手,“或许您可以在表格上施一个混淆咒和驱逐咒的组合,只要赫奇帕奇打开这张羊皮纸,就只能看到一片空白?”
斯普劳特教授开始觉得头疼——这样似乎对赫奇帕奇不太公平,但她明明又觉得这个表格无益于教学……
“校长和米勒娃最近都不常在学校,外面……有点乱。”她含糊地说,“好吧,让我一个人再想想,好不好?在我想好之前,你别再做新的了,可以吗?”
阿波罗尼娅拍着胸脯和斯普劳特教授保证一定收手——以她现在的处境来看,各位教授的青睐可比学生之中的人缘重要得多。真正热爱学习的孩子自会孜孜以求地去探索知识,就算没有表格指路,也自会读到那些书;有了表格,也不会被局限住视野。
至于那些只想着糊弄作业的孩子嘛,阿波罗尼娅管他们去死。战争年代,自有食死徒为霍格沃茨毕业生做优胜劣汰,她还没入职,不干那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她发愁的是如何进一步打开局面。
学年过半,她的人设已经初步立稳——在其他三个学院眼里,阿波罗尼娅·格林格拉斯友好、亲切、体贴、温柔又乐于助人,是一位非典型斯莱特林,既能辅导功课,又给抄作业,八卦、饰品、美妆样样聊得来,惜乎不太擅长飞行,但棋类下得不错,高布石和噼啪爆炸纸牌就有点笨拙,这都很正常,学者家庭出来的孩子嘛!
在斯莱特林眼里,她就是一个典型的斯莱特林,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别来招我”的气息,确实也没人敢招她——不仅仅是来自家长的叮嘱,圣诞假期里有几个异想天开玩栽赃嫁祸的四年级学生在墙里被锁了将近一天一夜,出来后指认了二年级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可格林格拉斯站出来作证她一整天都在向斯内普请教魔药,斯拉格霍恩毫不犹豫地就信了!
因为在教职工的眼里,格林格拉斯就是如此一位乖巧、听话、谦逊又对知识如饥似渴的优等生,虽然偶尔会有一点呃……但是很正常,学者家庭出来的孩子嘛,稍微不通世情是合理的。
阿波罗尼娅打开了局面,但她觉得还不够。伏地魔的成功之路可以参考,却不能完全复刻,她又不是要做下一任黑魔王。年轻的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或许还妄想过邓布利多的肯定,她压根不去做那梦。
等她足够强大,有足够的资本,邓布利多自然会看见她。还在学生时期就能被另眼相看的,要么是伏地魔,要么就是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