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醒本能的去想,他将给儿子一个什么样的未来。
经过无数生死之后。虞醒在汉王的位置上,有些麻木与机械。
兵力,民力,钱粮,权力运行,等等。一些都以虞醒心中的政治模型来运行。
这就是很现实的问题。
人总是要按照规律办事,才能成功。
顺天则逸,逆天则劳。
而政治规律,就如此冰冷,军事规律,更是如此残酷,将无数人的鲜血勇气与最高尚的信仰作为原材料,才能走向成功。
而仅仅是成功。
而不是理念的落实。
虞醒习惯了这些。今日才忽然明白。
自己要的并不是这样。
社会科学的规律,与自然科学不一样,自然科学是决计不可以撼动的。但是社会科学的规律,与其说一种规律,不如说一种总结,一种范式。
人如果屈服于这种规律,又何谈人的自由。
这个人的生命还是自己的,思想却是别人的。
所谓资本异化人。政治异化人都是这样的。
资本家想要在资本市场上成功,必须用冷酷的眼光看待一切,用金钱衡量一切,什么国家,民族,都必须被解构,阻挡资本一切,都必须是虚构的出来的。
唯有资本是最真实的。
这种成功,就是向开创这种思想范式的人臣服。
之前虞醒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正如大部分普通人来说,他们没有的选。
大部分普通人能掌握一种规律,能够在这个世界上安身立命。已经是极好的事情了。哪里有心事去想,什么臣服不臣服,人有没有自由意志这种命题。
但是虞醒现在的高度,有了这样的余地。
去思考一个最根本的问题。
我是谁?
我要做什么?
他想将怎么一个世界留给后人?
任何时候,是以人制道,非以道制人。
别人能开创一条崭新的道路,他也是可以的。
虞醒忽然从内心深处产生了憧憬:“果然,比起当汉王,当皇帝,我其实更喜欢当老师。”
“与小学老师,初高中老师相比,我还是喜欢当大学老师。”
虞醒少有的怀念起前世。
他在前世的感觉,是冷冰冰的。
很多事情都是例行公事,似乎什么都是别人的期盼。他只是按部就班,父亲要他好好学习,考大学,留校,导师建议课题方向,他一步步走到今天。
并没有什么怀念与不怀念。
而今生死危机已经淡去。
元朝虽然没有覆灭,但在虞醒看来,不过早晚的事情。
仇固然要报,但也不需要时时刻刻都挂在嘴边。
一切都不着急,一切都需要重新审视。
虞醒这才发现,今日之我,非昨日之我。
转过头来,他才恍然发现,他其实也怀念在大学里清静的日子。只要不手欠收下某些大神的弟子就能专心做学问了。
“我前世是有希望成为中国顶级的科学家,那么我今生无奈,不可能科学上超越前世了。但是从社会科学领域,我却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如此大的实验场。我还不能容百家之法,成一家之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