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費何意輕扯唇角,露出了一個略顯猙獰的笑容。
「費少,我們快點吧。」
費何意還在想就方才海綿的事情和尚時好好理論一番,結果尚時死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上了他的車,給尚時開車門的還是他的司機。
這件事情還是夠氣人的。
沒辦法,尚時為人處世的方法就是這個樣子,有的時候沒有控制好情緒,做出了一些出格的事情或者他平時絕對不會做的羞恥事後,他就會裝作無事發生,旁人若是提起這件事情了,他就默默點頭,最多在說個「嗯」是要多敷衍就多敷衍。
費何意鋥亮光潔的皮鞋踢走了路上的小石子,緩緩斂去唇角的笑容上了車,這一路上,他叮囑了尚時不少事情,說到底,他想要針對的就只是竇文鈺,至於其他人嘛……那是因為和竇文鈺走的太近了,被牽連到就是活該,但他倒也是真的不想要看到尚時把秦家人給得罪了。
他偶爾是會發發瘋,但是秦家人確實徹頭徹尾的瘋子,也只有竇文鈺那麼一個傻子把秦瑾當成白月光,要是換一個人,絕對做不出這麼無腦的事情。
自古以來,貪戀美色而死的人確實不少,但是那些人好歹是享受到了美色,竇文鈺這個傻子連美色都沒有享受到,就要因此「送命」了。
不過,竇文鈺送不送命是一回兒事,他整不整竇文鈺就是另外一回兒事了,這兩者是絲毫都不衝突。
「待會到了葬禮上,你就待在我的身邊,哪裡都不要去。」
費何意手肘撐在車窗邊緣上,晦暗的眼眸倒映著窗外一掠而過的雨景。
他轉頭一看,尚時眼眸都快要閉上了,是一點都不在意他說了什麼。
費何意做好人的時候不多,但是做好人,卻被人忽略不在意的還是頭一回,他扯了扯唇角,「人夫哥哥,別怪我沒有提醒你,秦家的人腦子可都不怎么正常,你要是遇見了就躲得他們遠遠的,能不和他們搭話就和他們搭話。」
說起秦家的人了,費何意原本不疼的臉好似又疼了起來。
尚時有點犯困,想要閉上眼睛小憩一會兒,費何意還在他耳邊喋喋不休個沒完沒了,關鍵內容他是沒有聽見去多少,但是把「秦」這個姓氏深深的記在了腦海里。
費何意:「要是沒有一旦瘋病,也不會自己老子死了快一個月了,才想起來要把人安葬的事情,葬禮還辦的這麼熱鬧,是這個圈子裡的人就要邀請過來,我看就差在墳地里搭台子唱戲曲了。」
他這絕對不是在調侃那個男人,而是在評價那個男人,因為沒人會想著要去調侃一個瘋執又位高權重的男人。
話說的差不多了,費何意忽然目光複雜的看向尚時,薄唇近乎抿成了一條線,想說的話每每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了,來來回回幾次後,他的問題就變成了「你知道秦瑾嗎」。
尚時垂著眼眸,單手撐著臉,下意識的想到那個似是被強制愛的司機,「……不知道。」
費何意冷哼了一聲,完全就是不相信尚時的話,以為尚時在保衛他那微不足道的自尊心,秦瑾可是竇文鈺的白月光,尚時作為竇文鈺的丈夫怎麼可能連這種事情都還不知道呢?
事實上,尚時還真不太了解,只知道有這麼一個人,但這個人是誰,叫什麼他就不太清楚了。
……
尚時一開始沒太在意,直到他從車子上下來,知道費何意口中的那個男人秦瑾把自己的父親葬到了莊園內,那人遙遙一望給他帶來的冰冷的壓迫感再一次席捲而來。
這淡雅秀麗的莊園景象尚時頓時是沒有心情欣賞了,也不全是莊園裡埋下骨灰鬧的,而是今天的葬禮上來了很多他認識的人,不過這也沒什麼,最鬧心的是其他人都穿著黑色的西裝,就只有他一人穿著過於乾淨的白色西裝,只稍稍往前面這麼一站,他立馬就成為最顯眼的那一個了。
他實在是過於突兀了。
費何意將白色西裝拿給他的時候,他其實有想過,但是費何意一直在催他,他這些天因為拍戲而太過勞累了,大腦間歇性的停止工作,被費何意這麼一催,他就將衣服換上了,想著趕緊去玩葬禮,趕緊回來,但是他沒有想到會變成這種局面。
過於異類這並沒有什麼,但是當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這就不能夠相提並論了,他像是被盯住的獵物,一下子暴露在所有獵人的視線內。
「……」
「你有聽說過……白娘的故事?」
尚時恍惚間聽到了一道極為模糊的聲音,他回頭去看,費何意雖是在看著他,但是方才那句話不像是費何意說出來的。
那就奇怪了……
第29章
比起「白娘」,尚時覺得自己此時此刻更像是被盯上的祭品,下一秒就會被拉去獻祭,還是非自願的那種。
「走吧。」費何意在他耳邊輕輕催促,略顯刻意的與尚時保持了一段距離。
白色的西裝其實是有些招搖的,不一定穿在誰的身上都合適,但是穿在尚時的身上卻是極為合適,他那張臉能壓住西裝,就是白色在一眾黑色中太過顯眼。
尚時略有些清瘦,背脊挺直,肩寬腰窄,腿是筆直修長的,若是他肯摘下鼻樑上的眼鏡,只會更加的艷絕。
「費何意!」
咬牙切齒、恨不得在費何意身上撕扯下一塊肉的聲音從竇文鈺唇齒間抿出,他惡狠狠的盯著費何意,垂在身側的手背被他攥的直響,他是非常克制自己,才沒有讓他的拳頭揮到費何意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