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么隐私的东西,由何人制成又有谁在乎呢。
还是说,他想表示,她是他的?
就像狼标记猎物那样?
李含章感到苦恼。
她完全没现,自己已经对梁铮全然没有了最初的排斥感。
甚至都开始认真地思考起两人的相处模式。
元宁氏仍在木箱堆中忙碌。
老妇人正取出一件蓑草长裙,新奇地上下打量着。
瞧见元宁氏,李含章忽然来了主意。
元宁氏年岁较长,见解与阅历都比她丰富,对男女之情一定也有所理解。若能自元宁氏处得到解答,总好过她独自苦思冥想。
但李含章不敢问。
她知道元宁氏夫君早亡。
贸然开口,无疑是在揭人伤疤。
对待那些可能的伤痛,李含章从来都是能避就避。
不论是她自己的事,还是旁人的事。
计划搁浅,李含章心生惆怅。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准备从其他路径找找机会。
耳背的元宁氏双手一停。
正是这声细细的叹息,竟然引起了老妇人的注意。
她放下长裙,走到李含章面前。
温声开了口:“长公主,您有话要说吗?”
李含章眸光微缩,没由来地感到心虚。
她没出声,只摇了摇小脑袋。
元宁氏的笑容越和蔼。
在将军府同住的这段日子,她已大致摸透了李含章的性子,知道这玉清长公主色厉内荏、心底不坏,便也待李含章如亲生骨肉。
今日梁铮离府时,元宁氏亲眼见他神情寥落、郁郁寡欢。
这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或许出了什么问题。
元宁氏牵起李含章,老迈的掌抚过年轻的手。
“老身与您没什么不能说的。”老人轻声细语,“您不必有太多顾忌。”
李含章垂眸,静默无声。
不论是梁铮还是元宁氏,他们都与她太不相同。
他们好像十分豁达,可以对她敞开心扉、无所顾忌地畅谈往事。
哪怕往事带伤、令人痛苦不堪。
元宁氏似乎猜中了她的顾虑,主动开口道:“看着您与将军,老身常常会想起与先夫相识相知的那段日子……”
提及元宁氏的亡夫,李含章五指紧缩。
可她没有打断元宁氏的讲述,只是认真而安静地聆听着。
那时的西北之地还未遭受犬戎族侵扰,但尚武已是长期保留下来的民俗。
因此,西北人风格彪悍,文人墨客在那里极为少见。
元宁氏的亡夫元氏就是个文人。
宁氏则是个身手矫捷、不让须眉的厉害姑娘。
元氏对宁氏一见钟情,竟然不顾自己不会骑马,硬着头皮伏在马背上,只为和打马而过的宁氏并肩齐驱、说上三两句话。
“我耳边都是风,他说了什么,我其实没太听清楚。”
提到与先夫结缘的经过,元宁氏稍显浑浊的眼里满是柔光。
“突然,他没了声,我勒马回头,看见他从马上滚到了地上。我怕他摔傻,赶忙回去找他,他在地上、拽着我的袖子,傻愣愣地看着我笑。”
李含章没忍住,附耳道:“元宁夫人,您与他太过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