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颂闻言回头似笑非笑看寇越一眼。
寇越面不改色地给移走高颂的酒杯“来,颂姐,给你要了杯冰红茶。”
一群人喝得都有些云里雾里的时候,寇越收到时研的来电,一个接一个,不间断的,十分令人火大。她第四次挂断电话以后,收到时研的信息,时研想当面问她几句话,只十分钟就好。
“怎么不接男朋友吵架了”林染问。
“”寇越默了默,“一个熟人。”
林染眼角的余光看到“时研”两个字,顿悟。
寇越直接将酒吧的定位给时研,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时研的回复几乎是光的,表示自己二十分钟内到。
寇越答应见他,只是因为他不同寻常的执着来电,她怕他出什么事情,芝芝阿姨难过。绝非因为两人之间的私交。两人之间早就没有私交了,但并不是在他说没有监控那天,而是在他不管什么原因答应跟马慧珍交往的那天。
寇越没有再跟人叨叨,她低头摩挲着漆黑的手机屏幕,也跟高颂一样开始喝起冰红茶。
“不高兴了”
“嗯。”
“给男朋友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他可能要值班。”
“啧,你问问,他没空就拉倒。”
“那我等会儿问问。”
只是这样应付林染而已,寇越并未打电话。医生的工作真的很忙很累,曲殊同眼里常带着睡眠不足的血丝,她舍不得他牺牲有限的休息时间,大半夜开车绕半个城市,仅仅为了来接她。
时研大约是一路飙车过来的,十五分钟就到了。酒吧太吵,不适合说话,寇越让他在附近等着,跟大家交代了一句,重整表情出来了。
时研正坐在便利店窗前的座位上吸烟,眉头皱巴巴的,情绪显然也皱巴巴的。
告别周韵韵以后,他回了趟家,推门进去,玄关角落里倚着干枯的玫瑰,厨房的电磁炉上炖着鸡汤,马慧珍正在阳台落日的余晖里收他的衬衫和长裤。时研躲开马慧珍的触碰,慌乱地撒了个谎,再度离家,他开着车在城市里乱转,不知归处。
北方气候就是这样,白日里秋老虎归秋老虎,一到夜里,温度就降下来了,小风也一阵比一阵凉,要是再带点细雨,能吹起人的鸡皮疙瘩。
寇越经不住风吹雨打,接连打了两个大喷嚏,她嘴里嘶嘶了两声,在时研对面坐下。
“什么事儿这么急找我”
“越越你说,故事里的反面角色,如果没有早逝,日后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姑娘,或者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寇越“”
寇越“你是不是喝多了”
时研缓缓抬起脸,眼角通红,他仿佛在解论述题,字斟句酌“故事的里反面角色常常都是扁平的,作者懒得花心思刻画,所以我们可以毫无负担地唾骂,但现实里的反面角色却是立体多面的,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寇越“”
寇越噌地起身,有些生气“什么疯呢,回家去吧,我以为真有什么急事儿。”
时研仰头望着她,眼泪突然涌出来了。
寇越一愣,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也突然跟着鼻酸。她从小到大没见他哭过几回。她不小心摔倒砸坏他攒了四个月钱买到的手办,他也只是微红了红眼圈,然后开门请她离开。她重新坐下,使劲儿咽下喉咙里的哽块,硬声道“你碰上什么事儿了回家去跟你马慧珍说啊,跟我说干什么”
时研感觉心上密密匝匝地疼,他轻声道“马慧珍就是那个反面角色。她对我一心一意,她怀了我的孩子。”
寇越默默瞪着时研,半晌,突然伸手在时研肩膀上用力掴了一下,暗夜里,啪得脆响,片刻,使足了劲儿又掴一下,仍旧脆响。寇越蜷缩着震麻了的手指,眼睛里有隐隐的泪光,但她没等眼泪落下就抬手抹去了,因为不值得。
“我跟你说多少回我们二十年的朋友你只信她不信我你就比她好到哪里了你个大王八蛋你活该你”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