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理他,薄霁直接走了,江袖亭则挽着薄明远的胳膊,扶着他往医院走。
薄明远嘴唇微微蠕动着,忍不住开口,“亭亭,我……”
江袖亭目视前方,无情地打断薄明远,“叔叔,您跟我说也没用,我听薄霁的。”
薄明远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俩都不肯听我的,那就去看看吧。”
历时三个小时后,薄霁站在医生办公室,江袖亭在门口陪着薄明远。
医生将目光从电脑上移开,落在薄霁身上,“你是患者的儿子是吧?”
薄霁点点头,开门见山道:“嗯,我爸怎么样?”
医生摘下眼镜疲惫地揉揉眉心,重重叹了口气,“你应该也有数,你爸这个想治愈完全不可能,一来是他年纪大了,有基础病,很多药物我们不能随意开,二来是他自己的心结打不开,外界干扰治疗虽然有用,但效果并不明显。”
薄霁垂着眼,声音平静地询问:“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医生语气沉重道:“办法是有,就怕你不忍心让你爸受苦,现在的治疗方案有两个,一是住院电击治疗,二是回家自己调养,多关心多陪伴,尽量不要让他一个人待着,如果有条件的话,带他出去旅旅游,放松一下心情。”
薄霁站在原地,突然有点迷茫,就像当年妈妈躺在病床上求爸爸拔掉她的氧气管时一样。
妈,我该怎么做?
医生于心不忍道:“你也别太悲观,只要好好陪伴,让他别陷入自己的世界里,情绪波动不要太大,一般都没什么问题的。”
别人家都是孩子抑郁,他家确实爸抑郁,再这么下去,孩子也会受到影响的……
唉……
过了很久,薄霁才从干涩的喉咙中挤出一句话,“药呢,还要继续吃吗?”
医生点点头,“吃,等会儿我开单子,你直接去缴费拿药就行。”
薄霁点头,“嗯,谢谢医生,电击暂时不考虑,我多带他出去走走。”
医生起身拍拍薄霁的肩膀,言语间满是心疼,“他那么大年纪,确实受罪,你也受苦了。”
薄霁抿着唇一言不,站在一旁等着医生开单子。
走廊上,江袖亭急得起来走了几圈,反观薄明远,要淡定许多。
他拍拍身边的位置跟江袖亭说,“亭亭,坐下休息会儿吧,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江袖亭牵强地笑笑,“叔叔,我不累,一直坐着,多走走对身体好。”
薄明远笑着安慰他,“不用担心,肯定不会有事儿的,就是些老毛病,没什么大问题。”
江袖亭叹了口气,在薄明远身边坐下,犹豫半晌还是忍不住说:“叔叔,您不介意的话,我能让一个这方面很厉害的叔叔帮您检查一下吗?”
只要薄明远同意,他立马打电话给秦叔叔,秦叔叔可是国内有名的心理专家,肯定能治好叔叔。
薄明远满脸慈爱地看着他,笑着说:“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有数,都这么多年了,这病倒像是老朋友似的,突然没了,我估计还会不习惯呢。”
江袖亭鼻头一酸,哪有人把病当朋友的。
“别难过,我不会死的,我还想看着小霁过上好日子,想看着你俩结婚呢。”薄明远安慰似的拍拍江袖亭的手背,开始畅想未来。
“虽然不能领证,但可以办酒席,到时候我去找你爸妈商量,他们会不会不同意?不同意也没关系,我肯定会帮你们争取的,要是同意就更好了,摆酒席摆十桌应该差不多吧,到时候把爷爷奶奶也接过来,两个两人家肯定会很开心。”
江袖亭强忍着难过,“嗯,我都听您的。”
薄明远满脸慈爱地帮江袖亭整理衣服,叹息一声道:“亭亭真乖,以后万一小霁欺负你可怎么办,要是他惹你生气了,你就打他,别自己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