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都走了,您还进宫吗”那个声音又问。
安宁哼了一声“卫持怕了,我可不怕,我非要进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持更气了,步子也迈得更大,长命一路小跑跟着,气喘吁吁问“世子爷,回客栈啊,还是回府”
“回你个大头鬼”卫持没好气地上了安国公府的马车,“给我更衣”
长命这才现卫持肩膀上的衣服破了,想来应该是被那刀锋蹭到划破的,并不明显。
等脱下玄色外衣,长命吓得手一抖,只见雪白的绫缎里衣也破了,渗出大片鲜红的血迹。
“世子爷,您受伤了”长命眼皮一翻差点晕过去,“流了、流了好多血,您头晕不晕,赶紧回府找太医瞧瞧吧”
他从小伺候卫持,架没少打,世子爷一身好功夫油皮都没蹭破过,更别说流血了。
“上点伤药就好了,不妨事。”卫持忍着疼道。
伤药倒是常备,长命给卫持脱下里衣,笨拙地处理好伤口,又找来一套全新的玄色外衣给他穿上,满脸忧虑地跟卫持打这着商量“世子爷,还是先回府请太医过来瞧瞧吧万一化脓烧,小的一万条命也不够赔的”
卫持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几步出了马车,长命不死心跟在后面絮絮叨叨,卫持头也不回“给太傅的礼物呢”
长命“啊”了一声飞快冲回马车。
耳边总算清净了。
卫持走到宫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小内侍匆匆往外走,那小内侍见到安宁郡主就噗通跪了下去,满脸凄惶“郡主恕罪奴才昨儿夜里吃醉酒起迟了”
终于找到罪魁祸,安宁郡主当胸给了那小内侍一脚,骂道“混账东西还不快引路耽误本郡主的功课,有你好果子吃”
小内侍扑倒在地,眼珠偷偷朝安宁郡主身后瞄,不期正对上卫持黑沉沉的凤眼,吓得脸色又白了几分。
不是说这活阎王打伤守门禁军之后走了吗
他抖着身子一骨碌爬起来又给卫持赔罪,脑门把地面磕得山响,卫持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意外地好说话“赶快带路爷今天没工夫搭理你”
安宁郡主回头,满脸震惊“你怎么又回来了”
卫持扫了一眼紧紧跟在安宁身后垂眼抿唇作乖巧状的薛宝儿,故意大声说“不能随了某些人的意”
薛宝儿低着头愉快地眨了眨眼,卫持没走太好了,他可比冷香丸的药效管用得多。
小内侍听了卫持这话身体肉眼可见地颤了颤,脚下却越走越快。
宫学设在正德殿,离御花园很近,是皇宫里难得的清净之地。
小内侍本想往里通传却被卫持一扇子扇到旁边,再抬头卫持已经带人大步走进了殿门。
小内侍低低冷哼一声,闯完宫门闯宫学,闯上瘾了是不是
太傅最重礼仪规矩,脾气更是出了名的差,才不会像守门禁军一般曲意逢迎,就等着被赶出来吧
到时候还得按规矩重新通传一遍。
于是他就站在门外等,等啊等啊,怎么还不出来
这时候殿门开了,从里面又走出一个内侍,那内侍看他还在,奇道“你怎么还在这里离放学还有好几个时辰呢”
小内侍震惊地朝他眨眨眼“就这么闯进去,太傅他老人家不生气吗”
那内侍立刻明白他在说谁了,笑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人家还带了礼物来。”
小内侍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太傅收礼”
太傅是圣上恩师,每每进言从无驳回,谁不想暗中拉拢,可他怎么听说都被明晃晃退回来了呢,弄得好些人灰头土脸。
卫持有什么好,不学无术,专横跋扈,最爱去赌坊花楼,简直有辱斯文,还敢这么明晃晃地给太傅送礼,怎么就没被赶出来呢
“你是新来的吧”那内侍看着他面生,提点道,“这不是你该想的,快回去当差吧。莫在这里躲懒。”
说他躲懒
小内侍闷声应了,快步朝宫殿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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