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门心思在看书写字上,从来不关心这些,何况她一个妾,按理来说不会和外面的谁有交际。
可每回月府来了族里的人,月一鸣都让她也出堂去坐着,隔着屏风和一群女眷扎堆玩,什么串珠绣花打络子,她像是会玩那些的人么。
回回她拒人于千里之外,夫人
就为她圆场;谁若送了她礼,也是夫人帮她回赠;还有些女眷找她不自在,夫人三言两语打了。
她就负责坐在屏风后面呆,偶尔听一耳朵前厅里男人们的对话,会现月一鸣往屏风这边瞄来的眼神。
既然怕她出差错,又何必叫她来坐着呢。
卿如是至今没有想明白。不过每回都跟着去坐坐也还是有好处的,交际应酬方面她跟着夫人学了不少。
她跨入照渠楼,一眼看见二楼雅座上的月陇西。唯他通身清贵公子的做派,容貌又极其出挑。他的指尖轻敲桌沿,抬眸看见她来才停下。
“多谢卿姑娘赏脸赴约。”那四平八稳的马车月陇西全作不知道,径自与她客套着。他的嘴角噙着淡笑,不像是惯常敷衍人的那种。
卿如是示意皎皎,回道,“我吩咐厨房做了些糕点,不算精致,但那师傅的手艺独特,扈沽再找不出第二人,世子当吃个新鲜罢。”
两人就座,戏台已布好多时。
先出场的是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女,独坐在廊桥上,捧着一本青皮书,读得投入时不禁念念有声。她不远处有几个小姑娘在嬉闹,年长些的小姑娘拿着毽子跑在前头,后面几个追着她。
卿如是微皱起眉,轻问道,“这怎么看都是些普通的姑娘,不是月相和神女吗”
月陇西搁置了茶杯,思忖片刻后轻回她,“是他心目中的神女。”
卿如是回头看了他一眼还挺会替那狗逼说情话。
戏台上,一阵翻书风扰了少女思绪,她抬眸的瞬间,几个小姑娘哄抢着毽子扎堆在了她面前。
正在此时,月一鸣也走上了廊桥。
是萧殷扮的月一鸣。那种温润稳重的公子哥,萧殷演绎得淋漓尽致。
可是,卿如是认为,她认识月一鸣那会儿,他方拜相称臣,尚且是个风流纨绔,那他拜相之前就更不用说了,应该不会这般正经。在她看来,月一鸣该是挺贪玩的罢。
晃神的功夫,毽子被姑娘们抛到了月一鸣面前,他随手接住,抬眸见几个姑娘正羞怯地议论着他。他想通为何后认为不便过去,于是轻扬手将毽子抛回。
清风太妙,毽子被吹偏,趁势砸向少女。幸而少女机敏,反应极快地握住
它,起身回头看见了月一鸣。
她以为这人偷袭她,眉尖微蹙,甩手抛起毽子,干净利落地一踢,青色的裙摆在她抬腿时扬起弧度,那个少女,明媚又张扬。
月一鸣愣个神的功夫,毽子砸在了他的额上,回神后便瞧见少女挑衅的笑,她挑着眉,青皮书被她用指尖转得顶漂亮。
白皙的手腕,纤细的腰,青色的裙和书,还有溢出明眸的心高气傲。
就那一眼,只需要那一眼。
他心动了,怦怦地在自己的胸腔里响,只有他自己听得到。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很想很想,要她也听一听他的心跳。
清风还是清风,廊桥还是廊桥,唯有他一人变了。
来时,他是温润稳重的谦谦君子,去时,就成了情窦初开的少年郎。
这出戏没有一句戏词,节奏柔和,极简单的故事。在月陇西眼里,早不知是戏还是回忆,因为他那时的心动,至今犹在。
“卿姑娘,你觉得这出戏怎么样”月陇西的指尖,在桌沿轻敲。,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