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波骚操作,寓意极深。
等于告诉皇后,青烟挨打被驱出王府,是阿莲恃宠而骄。
如此,既做到敲山震虎,打了皇后的脸面,又拔除其安插在身边的耳目,最后把脏水兜头泼给阿莲,福王一干二净。
皇后纵然满腹怨言却也只会记恨善妒的阿莲,而始作俑者福王全身而退。
阿莲被迫裹挟在其中,无法辩解。
最可恨的是搅。弄风云的王爷,大张旗鼓的一罚一赏。
特地安排近卫朝晖给阿莲送赏赐之物,等于告诉王府众人,选了王妃又如何,阿莲地位仍不可撼动。在王爷心中,可见一斑。
如此捧杀,是让阿莲成为未来王妃的活靶子。
真真是一箭三雕。
‘啪’阿莲手中青花白釉茶杯跌落在地。
这动静让里屋瞬间就静了下来,白芷抿了抿唇,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反倒是青霞瞧见碎瓷片飞溅,其中一块落在了阿莲金线促织的流云靴上。
当即‘扑通’跪了下来,讨好般捡起那碎瓷片。
“娘子,这碎瓷片锋利无比,可别伤了玉足。”她瑟缩了下,又道:“昨日青烟大不敬被驱出王府,奴婢对她也是嗤之以鼻,望娘子不要迁怒。”
真是滑稽,平日姐妹情深,遇难就撇的一干二净。
也对。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何况是塑料姐妹情。
阿莲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笑着摆了摆手,驱散凝重的气氛,拉着对方起身。
“青霞,你何出此言,我原是王府浣衣丫鬟,出身远不如你和青烟高贵。”
出身是事实,但不妨碍阿莲恭维她们背后的皇后娘娘。
阿莲把葱白的手指摊在青霞面前,露出几年前洗衣留下的冻疮瘢痕。
“我是做了王爷的通房丫鬟后,日子才滋润了些,可早年的冻疮落了根,每年湿冷冬季还是会不适,但我很知足了。”
青霞扫过阿莲的那双手,纤细分明的骨节处,青紫经络虬结,如点点星斑,稍显美中不足。
“我这人有自知之明,皇后娘娘挑选的王妃便是千金之躯,自当恭顺侍奉,尊卑有序才好。”
阿莲言语间皆是坦诚真挚。
末了还握住了青霞的手,发自肺腑道:“我不想成为第二个青烟,只盼日后我们都能各自安好。”
杜绝互相刁难,更别给皇后告状。
青霞闻言心下了然,悬着的心瞬间落地。
看着阿莲那张温婉可人的脸,只觉得自愧不如。
阿莲从卑贱的洗衣婢女走到如今的地位,足以让人望尘莫及。
她与青烟得了皇后娘娘抬爱入了王府,这些年没少给阿莲使绊子,吃苦头。
本以为是阿莲怕事认怂,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反倒是她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
“娘子。。。。。。”青霞红了眼眶,用力回握阿莲的手:“过往种种青霞给您道歉,今日娘子的这番肺腑之言铭记于心。”
白芷满脸困惑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些年被青烟青霞处处压制刁难,今日好不容易熬出头,本该炫耀一番才对,怎还如此谦卑。
白芷刚要开口就被阿莲用眼神制止。
“今日王爷赏的是御赐之物,按照规矩,我万不敢独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