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o号,是卿月的生日,28岁的生日。
卿月啃梨子的动作稍稍顿了一下,柔软卷下的耳朵开始变得绯红,她低头盯着足尖:“那我晚上过来……一起吃晚饭,好吗?”
竹影没说话,他放下书从背后抱住卿月,脑袋轻轻搭在她的脖颈处,如缎的乌倾落下来,蹭的卿月有些痒。
梨子被放下,她拿着湿巾擦手。竹影看着她仔细的把手指上的梨汁擦干净,像一只爱干净的小猫在舔爪子。
“竹影。”
“我在。”
卿月抬手抚摸他垂落在自己胸前的长:“头又长长了,好漂亮。”
竹影伸手圈住她的腰,靠在她耳畔开口:“那月月会喜欢我多一点点吗?”
等待了许久,他没有得到答案。
十二月二十日,下午六点。
屋外夜色笼罩,庭院里昏黄灯光的映照下,初雪悄无声息地来临了。
温暖的房间里,桌上摆满了精致的饭菜,温在壶中的甜酒,绑着漂亮蝴蝶结尚未打开的蛋糕盒子,插在花瓶里新剪下的腊梅。落地窗边穿着红色毛衣的男人,和他手中的红丝绒饰盒。
他们都在等待着,怀抱着炙热的心和沉甸甸的爱意真诚期盼着女主人的到来。
窗外的雪愈下愈大,已经在地上积起了不算薄的雪层。
“这么大的雪,不知她开车是否安全……”竹影小声念叨,想要给她打一个电话。又担心大雪开车接电话不安全,还是作罢。
他踱步到正门边的窗户往外看去,想着等会她进门时要说些什么,是先尝尝他做的蛋糕,还是先看他准备的礼物?
昏黄的灯光洒在雪地里,好像泼洒了一杯热橙汁,凛冽的寒冬因此透着温暖酸甜的香气。
时针从七点慢慢挪动到了九点。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酒已经重新温了好几次。大门外那熟悉的黑色迈巴赫没有出现,他思念的人也没有出现。
思忖再三,他拨通了电话。
铃响后两声,被挂断了。竹影微微蹙眉,了一条信息。
“今晚,不会来吗?”
卿月很守时,如果有事失约一定会提前跟他说,再不济也会让人通知他。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他最近在读的书,狄更斯的《远大前程》。书的某页夹着竹叶形状的书签,页面边角微微翘起,这页的内容似乎已经被主人反复阅读摩挲了很多遍。
“我爱她是违背常理,是妨碍前程,是失去自制,是破灭希望,是断送幸福,是注定要尝尽一切的沮丧和失望的。可是,一旦爱上了她,我再也不能不爱她。”
黑夜在时间的催促下渐渐褪去羞涩,皑皑白雪在初阳的覆盖下熠熠生辉。 早晨七点,竹影的手机响了。
他站在窗边,讷讷地接起。
“小江先生今日去学校吗?昨夜的雪有些大,路可能不太好走。如果去的话,我早点过来接您。”老杨的声音传来。
竹影低下头,窗沿边也积了窄窄一层雪,他眼睛热,低声喃喃:“她没有来。”
“什么?”
“我今天回学校上早课。您来接我吧,谢谢。”
竹影挪动着僵硬的双腿,在餐桌旁坐下,解开蛋糕盒上的蝴蝶结,动物奶油因为时间过长融化变形,蛋糕变得扁塌难看。他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甜腻的奶油怎么咀嚼都苦涩难咽。
花瓶中的腊梅散出阵阵香气,他抬眸去看,嘴里一边吃着蛋糕一边含糊地开口:“生日快乐。”
小狗苦涩的眼泪掉进了苦涩的蛋糕里。
“她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