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轻敲声让这位美妇总经理收回思绪,她拿起笔记本,起身去会议室,参加今天的第六个会议。
夕阳西下时,下班时间到。
除了今天过会提拔为副部长的周红娣还在会议室作记录外,看了一天报纸的柳落松和四处找人闲聊的莫书怀早已下班离去,独坐办公室的江宁将办公桌上的资料文件收拾规整,随后拖地抹桌,忙得不亦乐乎。
诸事完毕,年轻人再等候半个小时,周红娣终于回来,看着干干净净的办公室,大为感动,朝那位新人竖起大拇指,随后匆匆忙忙出门,应该是去送行董事长吧。
江宁背着背包出门,正好遇见肩挎坤包款款而来的总经理,立即站直身子,双臂垂腿,笑意盎然道“卿总,您也下班?”
脚步不停的卿幽兰应一声,朝年轻人身后的办公室望一眼,诧异问道“你为何现在才下班?”
江宁如实回答道“我把办公室清洁搞了,免得明早慌里慌张的,还会有灰尘,影响同事办公,到时只需打开水就行,不耽误上班做事。”
卿幽兰抿嘴一笑,叮嘱道“那就早些下班吧。”
望着如风摆柳般袅袅而去的美妇总经理,年轻人露出欢快笑容,反手拉上办公室房门,大步离去。
晚上,江家母子三人坐在三角梅架子下。
正忙着做桂花香袋的周淑英偶尔抬眼瞧着兄弟二人,脸上笑意微微。
江宁双手枕头,躺在竹椅上,闭眼倾听。
江水满站在椅子前,腰杆笔挺,大声背诵当天课文。
背诵到课文后半段,大脑袋男孩逐渐吞吞吐吐,好似并不熟稔,反复念着一个词句,背不出下文。
已经提示三次的江宁勃然大怒,厉声吼道“各人回屋去背诵,今晚不过关就休想睡觉,即使背到明天早上也得给我熟练背诵全文!”
江水满明显哆嗦一下,低垂着大脑袋,缓步走向偏房。
周淑英柔声道“你好好说嘛,别吓着孩子。”
江宁没好气道“您就宠溺嘛,难道忘记当年父亲如何管教我的么?有次,我默写错了三个字,被老爸收拾得够呛,不仅没吃着晚饭,而且还跪了整整三个小时。”
周淑英望着凶神恶煞的儿子,惊愕不已。
江宁知错,遂调整语气,柔声道“妈,江家湾信奉黄荆条子出好人,满娃子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不来真格的,他就不听话,如今十一岁了,还在读三年级,本来就比班上同学大了两岁,我还想着让他跳级呢,这样下去,如何能成?所以,我得压着他,即使是拔苗助长,也是对他好呢!”
周淑英这才缓过气来,没再开腔。
只是,这位与儿子相依为命的母亲,心中暗暗觉得,儿子参加工作了,脾气见长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路灯下,卿幽兰母子俩走出县委大院,去附近理店,主要是给儿子理,顺便自己也洗头。
柳清波坚持要将中分式型剪成寸,理由是江宁觉得寸更精神,更像个品学兼优的学生。
时下,正是港台一个姓郭的明星中分式型风靡华夏之时,大街小巷人人留蓄这一型,尤其在机关干部群众中,莫说年轻小伙子,就连四五十岁中老男人也纷纷效仿,追求一个“帅”字。
卿幽兰轻声问道“老二,你就那么信任江宁?”柳清波应道“我不仅现在信任,将来也信任他!还有,妈妈,舅妈说周末请江宁吃饭,只为庆祝江宁去保险公司上班,子涵高兴得嗷嗷直叫呢,真棒,我们一家人都喜欢他!”
卿幽兰抬头望着远处并不晦暗的夜色,没说话。
柳清波又道“妈妈,江宁说,我将来一定要去北京读大学,那里才是男人该去的地方。我觉得吧,就在丘川省城读大学也挺好,比如咱姐,对不对嘛?”
卿幽兰心不在焉道“那你咋想的嘛?”
柳清波挠挠脑袋,似乎思考一阵,突然展颜笑道“我还是听江宁的吧!”
当妈的莫来由的有些生气,训斥道“你就不能有点自己的思想?啥都听江宁的,江宁又不是神仙!”
柳家老二愣愣神,不晓得咋就惹得妈妈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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