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倾只是站在他跟前一叉腰,他就老老实实地喝完了那碗苦得要命的中药汤。
从那以后,他就被吕萍精准拿捏。
认命似的长舒一口气,顾成旻扭头往门厅走。
吕萍听见外面传来的动静,追出来问:“这都十点多了,你还要出门?”
顾成旻穿上大衣,边换鞋边道:“倾倾跟朋友在外面玩,我去看一眼。”
再抬头时,目之所及的范围内已经没了人影。
顾成旻迷茫地朝四周看了看,“萍姨?”
话音刚落,吕萍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手里抱着一堆东西。
定睛一看,全是过冬装备。
“外面起风了,你光穿个大衣怎么行?”
吕萍絮叨着,依次把帽子、围巾、羽绒服往顾成旻身上套。
不多时,她手中空空,顾成旻却从精致潮男变成了泰迪熊。
有一种冷,叫做你姨觉得你冷。
进了车库,顾成旻坐上一辆深绿色跑车,给谢倾打电话。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谢倾醉意朦胧的一句“喂”。
她这是喝了多少?
顾成旻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原本随意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不自觉用力,按响了喇叭。
“嘟——”
女声和喇叭声同时传到,“哥?有事吗?”
这一句话与前一句不同,明显多了几分清醒。
事实上,谢倾刚才只是因为趴在梁曼身上,说话的声音才显得有些敷衍。
顾成旻松了口气,问她要地址。
“太晚了,你们两个女孩子孤身在外不安全,我去接你。”
谢倾蹙眉确认了一眼时间,差十分钟十一点。
这叫,太晚了?
要是放在深城,这个点儿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不用了……”
拒绝的话才出口,台上dJ突然换了音乐。
极富节奏感的鼓点声引爆了兴奋的酒客,素不相识的人们互相搭着肩膀,围着舞台开起长长的小火车。
酒吧里的分贝骤然增大,顾成旻没听见妹妹的后半句话,兀自说着什么,谢倾也没听清。
她向梁曼打了个手势,挤过人群,到僻静处接着打电话。
“哥,你真不用来。我跟小曼喝得都不多,等会儿打个车就走了。”
许是因为心里没底,她绝口不提温厉要来的事,只说酒店离得不远,让顾成旻别担心。
她站的位置离大门不远,一抬眼就能看见门外街景。
晶莹的雪片自天顶飘飘扬扬往下落,掉在路边柳树新生的枝芽上。
隔着几米望过去,好似枝头开满了花。
繁华的酒吧街上,夜雪模糊了过往行人的面容。
男人抖了抖落在肩上的雪花,迈步走进奏着布鲁斯的独栋酒馆。
木质吧台边上,一颗金色猕猴桃正和女酒保聊天,忽听脚步声停在身后,疑惑回头。
看清了来人的脸,他眼里溢上喜色。
“你小子什么时候来的宛城,也不跟兄弟说一声?”
程牧抬手跟楚望津击了下掌,同时手臂用力回收,撞上对方的肩。
“刚下飞机,这不直接到你店里来了?”
楚望津摸着下巴,眼神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打量着西装革履的程牧。
“啧,你可以啊现在,人模狗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