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的视线不停地在我和它身上打转,最后冲着我的方向嘀咕一句:“看着你更像坏人啊……”
“……”我他妈……礼貌吗你?
我还没反驳,它就对着老头儿笑了一下,说:“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走吧,他和我闹脾气呢。”装的好一副人模人样!
“这……”老头儿有点犹豫。
老太婆催他:“好了,人都说了是闹脾气了,我们走吧。”
老头儿花白的眉毛拧起,道:“要不报个警?”
我一惊,暗暗懊恼。操!竟然忘了这茬!
老头儿已经把手机拿出来了,我急得汗都下来了。这电话可打不得!我只是想闹点动静让人缠住它,我好趁这时间去拿药剂,可没真想把警察弄来给自己添麻烦!
它一把按住老头儿的手机屏幕,将他的手机塞回他的口袋。
“不麻烦了。”
“可……”老头儿还想说什么,话头戛然而止。
人偶将我护在身后,我只能看到它的背影,看不到它的脸。可是老头儿站它对面,他能看到,不知道人偶现在是什么表情,但老头儿突然僵住了,脸色古怪,皱纹都隐隐地颤。
“我说了,不用管。”
楼道上只听见它的声音在响。
老太婆偷偷拽了拽呆怔住的老伴,摇了摇头,老头儿慌里慌张错开眼神,没有再去取兜里的手机,两头年迈的羔羊倒腾着不利索的腿往楼下走,好像慢一秒就会被身后高举长刀的屠夫宰了似的。
功亏一篑。
虽然没报警是好事,但我真正的目的并没有达成。
短短一段时间我的脑细胞都要炸了,不等我想出第二个方法,它弯下身,我眼前一花,整个头朝下被它扛了起来,肚子搁在它肩头上,它一步一步往上走,步履平稳,不容置喙地把我带进那座牢笼,我胃里直反酸水,快要吐出来。
它扛着我经过了那个水表箱,我的手指在空气中无力地扒拉了几下,眼睁睁的看着得来不易的机会从指缝间溜走。
哐当,门被它重重关上。
我又一次被摔在了床上,这次它不再好心地给我留一只手,我的两个手腕都被那根皮带缚住,绑在了床头。
动作粗鲁,弄得我很痛。
我疼极了,手没法用,就用脚去踹它,它无动于衷,默默坐在床边上看我。
我踢累了,瘫在床上大喘气,它起身,烦躁地在小小的房间里来来回回踱步。
从这头,走到那头,再从那头,走到这头。
晃得我眼睛都花了。
“你干什么!”气无处撒,只能用嘴吼它。
它捂着心口的位置,掌根在那一小片地方揉按着。
“这里好痛,好难受,”它不明所以,困惑不解,痴傻般地问我,“为什么?”
我咬紧牙,挑起一边眉头,满不在乎:“你去找把刀刺进那里,就不痛了。”
“你骗我,你又骗我……”它喃喃着,走到床边看了我半天,俯下身来突然大力捂住我的嘴,怒吼道,“你骗我!”
我被它这一下捂得眼冒金星,呼吸困难,竭力张嘴去咬它的手掌,我知道不管我怎么咬都没用,但我就是想找个东西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