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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红旗袍（第1页）

夜幕降临，出租屋的铁板床上，空调虽已提前开启，出低沉的嗡嗡声，为这狭小的空间带来一丝清凉。天花板上还有多着个吊扇也在慢悠悠地旋转，搅动着空气，效果有限，至少让人感到一丝流动。

在这样的夜晚，洗澡成为了入睡前的必要仪式。温热的水滑过肌肤，带走了一天的疲惫和汗水，让人感到片刻的舒爽。洗完澡后，换上干净的睡衣，整个人仿佛重生一般，准备迎接夜晚的宁静。

床上的凉席已经喷洒过花露水了，七神花露水闻起来不比几百一千的香水差，凉爽驱蚊。沐泊舟躺在上面，可以感受到丝丝凉意渗透进皮肤。可以说抗暑措施做到了极致，尽管如此，湿热的高温天气仍然让人难以快入睡。

关掉主灯，只剩下对面高楼大厦反射的车来车往，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放松。空调的凉意渐渐弥漫开来，驱散了湿热，带来了凉爽。夜晚逐渐静谧，湿热终于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沐泊舟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土方镇和他的家乡不同，干干爽爽不似这样湿热。

昏昏沉沉中，只见一袭红色旗袍在窗外摇摇晃晃，恍惚间她优雅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沐泊舟不禁被她的美丽所吸引，缓缓靠近打开了窗户。她的眼神深邃而遥远，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沐泊舟刚想开口问她是谁，红旗袍一下变得老长，一把就捂在沐泊舟的脸上。

“不要！不要！不要！”沐泊舟从梦中醒来，像刚被打捞上岸的溺水者，喘不过气浑身是汗。明明很少做梦的，外头响起竹扫帚在水泥地上哗啦哗啦的声响，天还没亮，这女人到底是谁。

胡队长有个习惯，就是在上班前小小的晨跑一下，他可以在自己的小办公室里换掉湿衣服。在他跑到公司门口前的那一刻钟，一切都很美好，没有工作没有办公室里的两个小兔崽子，只有他滴落的汗水。

看表八点钟，胡队长只见沐泊舟在门口和人嚷嚷起来了。

“怎么回事？。”胡藩烈加跑了过去，他可是知道沐泊舟为什么被调到s市来的，要是不看着点，谁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队长早上好！”沐泊舟可算找到救星了，好不容易起早一次，不仅没当成早起的鸟儿，反过来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人拦住咕噜咕噜了一大通。他只想赶上食堂的早餐供应结束前喝上碗豆浆，路上买的包子太大了，给他噎着了。

“你就是队长？”拦住他的人，沐泊舟不认识，也不想认识。但好在现在胡队长来了，有人顶上就行。

“胡队长，我有点闹肚子就先进去了，剩下的事情麻烦你了。”沐泊舟打个哈哈就往局里溜。胡燔烈正要开口斥责沐泊舟没有责任心，那人一把挽住他的胳膊给胡队长吓的一激灵。沐泊舟憋着笑狂跑到了包子铺，晚一会豆浆就没了。

狠干了足足一碗粥的沐泊舟挺着肚子爬到了自己办公座，胡队长还没回来，真是莫大的好消息。“早啊，沐哥今天这么早。”郑白颠从门外进来，那应该是八点半了。

“我接受了胡队长的态度指导，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被年轻人一熏陶，沐泊舟也会口花花了，“对了，白颠你进来的时候有在门口见到胡队长吗？”现在顺气了，沐泊舟脑子也正常了，今天醒的太早，饿的腿软啥也没听到。

“没见到诶，看着快迟到了，我可不想留下话柄给胡队长，要是他去我家坐下来，我爸妈肯定也要给我上课的。”郑白颠挠了挠前额散乱的刘海，上周才做的型怎么能因赶着上班就乱掉了呢。

“这样，胡队长真去你家坐过吗？”沐泊舟在往杯子里灌茶叶，今天起得太早了要泡浓点。待会肯定要被数落，要是一脸困乏去挨批，那意味着态度不端正。

“我刚入职那会去过一次，我爸妈和胡队长是老相识了，说是给我庆祝，结果是三个人坐下来说我晚上太晚睡觉了对身体不好，我都不知道是给我庆祝还是给我上课。”耿耿于怀，那天晚上郑白颠还高兴地多喝了几杯，结果醉也不是，不醉也不是。

办公室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平静持续到胡队长回到办公室，那会是吃午饭的时间了。

“中午了，胡队长还没回来，我们自个去吃饭吧。”郑白颠坐不住了，他们在办公室坐到了十二点半了，不能再等下去了。人是铁饭是钢，郑白颠饿的慌。

“不知道胡队长怎么了。”沐泊舟也慌，胡队长不是那种会擅离职守的人，一上午都不见踪影。“总不可能翘班吧？前几天那事情还没搞定呢。”

“沐哥，别在意了，咱们公司门口有监控呢。哪来这么大胆的匪徒？”没什么好担心的，最愚蠢的罪犯都知道不能袭击警察，除非活腻歪了。

两个人正聊着，抬头看到办公室门口站着的胡燔烈，“好了，沐哥不用担心了，胡队长这不是回来了么？”郑白颠捅了捅旁边的沐泊舟。

“不对劲，胡队长没事不会在门口等我们的，过去看看咋回事吧。”今早梦中的红裙和站在办公室门口等着的队长，太不对劲了。

“我们去小会议室谈吧。”胡队长神情凝重，不像是开玩笑。

说是小会议室，其实只是胡队长自己办公室前头一小隔间，平日里就是他老人家的饭桌，有事的时候就是临时的会议室了。

沐泊舟看着桌上的油渍，嘴角抽动着，多嘴问了一句：“队长，咱们这多久没开过会了。”

“没啥办法，土方镇平日比较太平，有啥大事也轮不到咱们，这桌子这么方正，我看不用可惜了，就拿来吃饭了。”胡燔烈丢给沐泊舟一包抽纸。

土方镇前些年展起来，平日太平得很，小偷小摸走个流程就解决了，要用到这会议室的时间并不多。

“我也一直纳闷来着，胡队长。为啥咱们这派遣公司就三个人？”这也是沐泊舟一直以来的疑问。

“用进废退嘛。”郑白颠抢答了，“土方镇现在没啥事情，不需要这么多人嘛，而且咱们其实不止三个人。”

“我们还有个女同事，在休产假呢，不过小郑你居然知道这么多。人不多那都很久了，而且从以往来看不需要那么多人手。”胡燔烈笑着解释道。

油渍沉积有些久了，没有清洁剂的抹布抹了半天，反而变得锃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