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得就好,我是趁公司午休跑来的,马上就要去工作了。我哥的病房就在里面,你直走转个弯就到了。”顾嘉柔说着,还站在原地,“你去吧,听说你要来,他都等好久了。”
徐入斐抿唇,手里的花已经被他攥得皱皱巴巴,但来不及扔了。
身后有道视线,他有些不自在。
病房的门口有人看守。
医院本就压抑,这样的层层看护,更如同探监一般。
徐入斐进去了,里面一点不像病房,比他一月八百的地下室还要宽敞。
顾顷侧身躺在病床上,看不出醒没醒。
徐入斐的视线在病房扫了一圈,没有想象中堆积成山的慰问品,甚至连其他人逗留的痕迹都没有。
那乔溥心是怎么进来的?
抱着这样的疑问,他走近了那张床,纯白的床单和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昭示着对方确实是个病人。
走近了,才能看到顾顷闭着眼,睫毛很长,浓黑的,唇少了些血色,比往常任何时候看着都要脆弱,连呼吸都轻到不易察觉。
毕竟是同床共寝过的人,徐入斐只是看过一眼,便站定在床边,:“我刚刚碰到你妹妹了,她说你在等我。”
顾顷紧闭双眼,眼球在眼睑下微微动了动,似乎在睡梦中挣扎。
徐入斐:“不用装睡,如果不想见到我,我现在就可以走。”
话音刚落,顾顷一把拽住他的手腕。
“小斐。”
他还是像以前那样称呼他,眼睛睁开,黑漆漆望过来。
那力道大到徐入斐的手一哆嗦,险些把手里的花甩到顾顷的脸上。
其实也差不多了,新鲜的花瓣还沾着水,抖落下几片叶子。
自从那晚的对话过后,他们再没见过,如今在病房里两两相望,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顾顷明知故问:“小斐,这花是你买给我的吗?”
徐入斐愣住了。
对啊,乔溥心来探望顾顷,花都没送出去,怎么就走了?
“不,这个是乔溥心留下的。”
听到这个名字,顾顷的眉蹙立刻起来,声音蓦地沉下去,“你遇到他了?什么时候?”
“就在刚刚,在走廊里。”
徐入斐实话实说,只见顾顷沉着脸,接过他手中的花束,腿脚利索地下床,把花束扔进垃圾桶。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病号服穿在他身上一点都不孱弱,反而像西装一样衬身材。
顾顷到底得了什么病呢,徐入斐一点看不出来。
“乔浦心是不是精神不太正常?”徐入斐说。
顾顷闻言一怔,忽然松散的表情看得徐入斐一阵莫名。
徐入斐说:“他说他整容,眼睛是照着我整的。”
看到顾顷又一次沉下去的表情,徐入斐知道这事准没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