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跟着那位不知道名字的专员逐渐靠近那根“华表”,华表上雕刻着很繁琐、很精美的图案,但那些图案看起来十分抽象,我并不能从中找出任何一个部分与中国古代的物象对应起来。
“好奇怪。”我看着面前惨白色的石柱,心生疑惑。
“怎么?”
“为什么这个华表和其他地方的不大一样?”
那个专员忽然插话进来,说道:“两位可以把手放在华表上,感受一下它的材质。”
老程缓缓伸出手。
我一把摁住,看向那位专员,问道:“安全吗?”
“人家既然那么说了,你还担心啥?”老程白了我一眼,把手放在上面。
“哦……哦,原来是……”老程的手在华表的外表上下抚摸,动作极其丝滑。
我将信将疑地把手贴在“华表”外侧。
一种冰凉的感觉透过手套传入手心,我略微惊诧了一下,紧接着便现,这跟“华表”的材质,过于顺滑了。
在我的印象中,华表应该是由汉白玉雕刻而成的,再不济也是坚硬的青石,他们的手感一般是粗糙的,像磨砂面一样。
可眼前这根,不仅手感丝滑,表面甚至能看见细密的竖条纹路。
与其说是某种石料,不如说是——
“羟基磷灰石。”那位专员嘴里蹦出来一个专业名词。
我目中无神的看着他,学科歧视,真是他妈的无处不在!
“就是骨骼的无机成分。”他紧接着说道,“咱们面前的这根华表,实际上是一根粗大的骨头,只不过因为他其上有很多雕刻,外貌神似华表,所以才这么称呼它。”
说着,他轻轻拍了两下。
“或许叫骨柱比较贴切呢?”
我悄悄问老程:“谁起的名字?”
“嵇自强。”
“好吧。”
我把手从华表上抽回,抬头看着面前的巨大造物,不禁心想:为什么一个与人体骨骼成分一样的东西,会出现在华北大地上?
这是每个人都会有的疑问,不过我不会往下思考。
它存在,我便接受。
但一想到面前巨物的成分和我身体里面的部分成分一样,心里就有点抵触。
“我们可以从上面看一下华表的全貌,想看吗?”专员一脸兴奋地看着老程,后者点了点头。
华表的一侧,有一座升降机(类似工地塔吊的下部分),我们进入升降机舱室,顺着轨道往上升。
升降机外侧搭建了若干平台,有几个平台上还站着研究人员,他们可以借此近距离地观察华表。
升降机停在了最高处,我们可以从这里,看见华表的截面。
有趣的是,华表的截面,并不是类似骨质的网状结构,反而更像是树木的年轮。
年轮仅有四层。
每层年轮之间只有一道很细很细的分界线。
“竟然像树木一样,存在年轮。”老程惊讶地说道。
“没错,”那位专员附和道,“最中心的一层,和最外侧一层的出现时间,相差了很久。”
“很久是多久?”
闻言,那位专员忽然沉默。
我和老程看向他,片刻他轻声说道:“可能是……人类无法想象的长度。”
我和老程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端详着眼前的华表。
“具体的情况,等我们下去的时候,再借助详细的研究报告,跟您汇报。”专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