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抽烟我就加强安保措施,让你进不来我的植房。”楚辞说完扬长而去。
艾芙吐出了口中的烟,从口袋里拿出了棒棒糖,撕下糖纸后扔进口中不满嘟囔着。
“不抽就不抽,瞧不起谁呢,哼!”他听见了艾芙的小情绪,以及跺脚声。
旋即又听到了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你怎么又抽烟?!你以为我闻不到么?回房照顾你弟弟去!”粗鲁的男声响起,“慢着,把你身上的烟气散散,别让你弟弟闻到了。”
楚辞并未回头,走到转角处下了楼梯,余光瞥见了蹦跳着进门的艾芙,以及重重的关门声。
快步下楼走到站台,搭公交,换乘地铁,都是和往常一样的步骤,入目所见一片衰败颓落。
走出地铁站继续乘坐公交,冻木市的繁华市区一如既往映入眼帘,欣欣向荣之间人潮汹涌。
拔地而起的钢筋混凝土构成了都市丛林,四通八达的街道上车辆川流不息,两旁人行道中行人们打扮各异,皆如不知疲倦的工蚁。
楚辞想起了曾经在无人机航拍照片中看到的城市照片,精密的宛如芯片,又好似一块粗糙的集成电路板。
人们就像是电流,在各种交通工具的搭乘下去往每一个自己要去,或者是要自己去的地方。
可是楚辞认为城市就像是人体,形形色色的人即是血液,随着血管去到身体各处,亦如行人去到各处般。
人体不能没有血液,正如城市不能没有人一般。
他正胡思乱想,公交车上有个画着小丑妆容的男子身穿滑稽的服饰,突兀的放声大笑,他痴痴笑着,甚至哭出了眼泪,笑声在这之中也变得愈瘆人,并不滑稽。
他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对不起,我有痴笑性癫痫,请您见谅。”
楚辞对此习以为常。
小丑经常乘坐这班车,也时不时会在车上笑,吓到其他的乘客,但久而久之,很多人就习惯了。
等过了许久,笑声平息,楚辞也下了车。
停驻站台,他透过车窗玻璃观察着那位小丑,似乎察觉到了楚辞目光,他强撑着用双手顶起嘴角,向楚辞露出了一个故作有趣的笑容。
楚辞眨了眨眼,点了点头,也用同样的方式回应了小丑。他努力的做着“很有趣”的口型。
小丑心满意足的以无实物表演对楚辞行脱帽礼。
公交逐渐驶离,他的脱帽礼似乎还在继续,但是他所敬的礼仍旧被“迁徙”的群山所接受。
冻木市多山,七高便位于冻木最大山林大盆山的山脚,在冻木,很多学校以及居民区都在山脚,商业区或者别的什么则在开阔地带。
新一班公交到站,几名学生鱼贯而出,跟在最后的是楚辞的班主任。
杀手预言穿着一身黑西装,胳膊夹着公文包,看起来像是随处可见的上班族。
但是那肃穆的神色与生人勿近的气势让许多人下意识的认为他应该是杀手,公文包里藏着随时等待开火的枪。
“早。楚辞。”预言语气生硬的对楚辞打招呼,看得出来他很努力的在模仿正常人,但是不管怎么模仿都像是个冷酷的杀手。
楚辞微眯着眼,打量着他的公文包:“我还以为你要带枪来学校。”
“然后我是不是要对那些内向老实善良的学生说‘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不如去校医室看看吧?一个小时内不准出来哦。’之类的话?”预言反问楚辞,和楚辞并肩行走去往学校。
楚辞锐评着预言:“我还以为你要把同学全突突了。”
他说完转身径直去往了路边摊一条龙的街道里,如同美食街一样的构成,楚辞来到其中一位摊主面前,预言也跟了上去,似乎想要多观察观察周边环境。
小推车内一应器材调料俱全,热锅滚油内里脊被炸的吱吱作响,尚且温热的面饼被切出开口,摊主是位和蔼的大妈,油污多多的脏围裙套在旧衣衫外,熟稔捞出里脊与培根填入面饼内部,夹入几片生菜,先挤甜面酱再喷辣酱。
“小辞来了啊。”摊主装袋递给了楚辞,十分和善。
楚辞也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小额面钞递过:“谢谢大婶。”
像是完成了一次交易。
“不客气,不过你这孩子,一个暑假没见怎么长这么漂亮了?以后长大了肯定会有很多男孩女孩喜欢吧。”
这并非是出于魅惑所言,而是真心实意的夸赞。
完全收束凡魅惑力的楚辞礼节性微笑点头示意,走远后提着早饭的手微微颤抖,迫不及待的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