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孩子们相看一眼,纷纷吐出一声呸。
谁要跟学霸江北驰聊一晚,克拉克没尊严,连护士脸色都要看,有空找个角落睡一觉养好体力,隔天挺直背脊再来承受各路辗压不香吗?
被碾压智商的日子天天有,不必要硬挤在同一天。
裴浅海回到家时刚好接到物业通知说柜台有东西寄放,她下楼去取了东西,发现竟然是一个水波炉外加一堆杂七杂八的小家电。
柜台小哥看她一人搬不动,马上热心支援,“江太太,江先生那里招呼过了,说妳一个人搬不动,让我搭把手。”
对于江太太这个弄巧成拙的称呼裴浅海也不想再多费唇舌解释,她很清楚江北驰就是图个方便,他要是乐意,她也没什么立场跟心思反驳。
江北驰这班一加就没完没了,裴浅海把小家电都布置妥当,到隔天早上都没见他人影。
两人一起生活,即便是那么刻意拉开距离,但人心是肉做的,动过情后,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她不知道江北驰怎么想,只知道自己不能。
傍晚的西京市很美,马路两侧多种阿勃勒,璀璨的灯火像是灯河,透过路旁的树叶闪烁。
医院正门家属进进出出,裴浅海提着一袋晚餐正打算打电话给宋迎曦,抬头就看到江北驰背着后背包走出医院。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毫无迟疑的,裴浅海先挪开了视线。
她下意识的把塑胶袋往身后藏,闷着头要往前走,却让江北驰挡住去路。
“去哪?”
裴浅海抬起头,拿高手里的外带提袋,“找赵喜喜。”
连续三天高强度值班已经耗尽江北驰的所有耐心,他把纸袋一把拿下,看了眼袋子里的热气腾腾的餐盒,把纸袋直接拎在手上,“赵喜喜那家伙比公务员还准时下班,已经跟宋迎曦开房去了,妳这东西是路口新开的那家面店吧,放久了会糊,别浪费,给我吃吧。”
这东西本来就是为了江北驰买的晚餐,裴浅海当然不会拒绝物归原主,只是看他要回家,心里立刻打起鼓。
因为她以为他今天依旧要值班,所以一早就把所有该洗的都洗好晒在阳台上,现在家里阳台c位,那件白色帽t就大喇喇迎风摇曳。
一路忐忑着,裴浅海甚至想是不是要找理由支开他,好在江北驰回家第一件事是进浴室洗澡,连往阳台看一眼都懒。
她快速将衣服收回房间塞进棉被里,装得若无其事回到厨房里准备切洗水果,转身就
发现流理台边上摆着一小箱麝香葡萄。
大学还没毕业前她接过几个案子,就是帮商品拍摄型录照片,大约知道这娇贵的小东西价码高贵,也不敢发落,就等江北驰洗完澡出来安排。
大概是真的累了好几天,江北驰这一场澡洗得特别长,出来时鼻梁上就驾着一副还沾着水珠的银边眼镜,身上随意套着白t跟短裤,身上的肌肉线条流畅,肌肉层层往下叠。
他头发都没吹干,先往厨房里呆站的人看去。
“那葡萄是病患家属送的,妳不是喜欢吃?给妳带的。”
睡不着可以找我
在强悍的连续值班三天后,江北驰又恢复了正常上下班时间,裴浅海新接一个大案子,是一整套的爱情小说重新翻新封面出版上市。
一套封面加内页排版的稿费是她半年的生活费,裴浅海卯足了劲儿加班熬夜,还是每天六点十分雷打不动准时被江北驰喊出来吃早餐。
“裴浅海,我们谈谈。”
正喝下一口牛奶的人顿了下,见他目光若游丝落在自己身上,含着一丝打量的笑意让她浑身整个毛孔都忍不住叫嚣起来。
“什么事?”
长时间窝在屋里工作,裴浅海的肤色跟唇色都比人白皙,江北驰弯起手指敲了敲她面前的桌面,唤醒她还在迷濛的意识,“我就问,妳这阴间时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没预料他要问的是这问题,裴浅海紧张的心情缓缓沉淀下来,只是语调淡薄,似乎不认为这是需要什么大惊小怪的事。
“大四吧,当时打工忙,还要忙毕展,就养成这习惯。”
江北驰手里正拨着鸡蛋,审视的目光在她明显说谎的小脸上周转一圈,慢条斯理开口,“裴浅海,睡不着可以找我。”
裴浅海一顿,下意识问:“找你开药?”
闻言,江北驰慢慢挑起那双专门招惹风流债的桃花眼,一张俊颜笑得万分欠抽,“找我做消耗体力的事。”
这么欠抽的话成功让裴浅海脸一红,她偏过头去重重吐了口气,那自我嫌弃的模样成功逗笑了江北驰。
“我说夜跑,妳想到什么去了。”
“……”
两颗滑溜溜的鸡蛋被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裴浅海低头吃早餐,不想再跟这人搭话。
好在江北驰嘴欠也有分寸,吃完后把餐盘收到水槽,回头朝她丢下一句,“我弄的早餐,妳洗碗。”
这点裴浅海没异议,谁弄的早餐,另一个就负责洗碗很合理。
虽然她没替他煮过一次早餐。
不过她在外头打工过,收拾碗筷、擦桌子的动作快,等洗好碗盘回房去换衣服,也刚好到了江北驰要出门的时间。
十月底了,天气已经凉了不少,江北驰抬头见她就一件单薄毛衣要出门,拎着她的衣领把人往房内推,“去穿个打底跟围巾,我感冒刚好妳别害人。”
裴浅海已经让他阴阳怪气惯了,想想又觉得在理,他们共处一个屋檐,就算不一起吃饭,空气里也会交叉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