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走着,就像傲步在羊群里的雄狮。
随着戏伯瑜穿过一道道红墙金瓦的走廊,最终来到了一处花园。
露华轩。
秋风拂过屋檐上的惊鸟铃,叮叮当当的,平添了几分闲趣。
午后的阳光分外安逸。
院落里,一个白衫女子端坐在石桌旁,手托着下巴,正盯着花篱上的木槿出神。
阳光照亮了女子的一半脸庞,宛若温润细腻的软玉。
羽玉眉优雅的弧线勾勒出她的姣好脸颊,纵然不施任何粉黛,却丝毫不影响这动人的美。
“知郁,你终于回来了!”
戏伯瑜脸上展露出温煦笑容,他张开双臂,就要给白衫女子一个大大的拥抱。
白衫女子正是冯知郁,她款款起身,闪耀的阳光正好铺满她的脸庞,动人心魄。
冯知郁坦然靠入戏伯瑜怀中。
然而她鼻尖轻颤,旋即皱眉,不悦道:“怕是搅了庆光皇帝的兴致。”
“哪有!这一个多月里,我日夜都在想着你。”
戏伯瑜温情蜜意地说着,手不经意间搭在冯知郁下唇,将冯知郁因赌气而别过去的脑袋转过,旋即吻上那有些冰冷的檀唇。
良久,冯知郁脸上已是悄然飞满红霞。
她低下头,嘟囔道:“崇瑞城之事,主犯穆谦,已经关押在天牢了。”
戏伯瑜脸上仍是柔和,也不细问,亲昵道:“待我一统天下,你便是我的皇后。”
这句话冯知郁已经听过很多次了。
但每再听到,心跳还是会砰砰加速。
“知郁,帮我梳梳头吧,还是从前那样。”
戏伯瑜洒脱一笑,旋即一屁股坐向石凳,顶上金冠被他摘下,随意放在石桌上。
冯知郁无奈地瞥了戏伯瑜一眼,接着一展手心,名为钝藏的匕首极速在她手中放大。
随后,冯知郁拿着钝藏,一遍遍地为戏伯瑜梳理着浓密的发丝。
钝藏虽无锋,却犹胜有锋。
纵是铁打铜铸的物件,钝藏斩开也如劈豆腐般容易,但此刻却割不断戏伯瑜的一根发丝,如同一柄真正的发梳般。
戏伯瑜眼睛始终安稳的闭着。
直至冯知郁结束,为他重新戴上金冠,才悠悠睁开双眼。
无言,戏伯瑜静静地牵过冯知郁的手,脸颊陶醉般贴着冯知郁的柔软手心。
片刻后。
戏伯瑜站起身,几步跨出花园门口。
“真的会吗?”
冯知郁低声道,既是问自己,也是在问那远去的君王。
她没有看到,在戏伯瑜走出花园的一瞬,后者脸上所有缱绻情意已经荡然无存。
……
回廊里。
戏伯瑜从腰间拿下一个香囊,但见戏伯瑜张口吐气间,香囊便极速变幻为一只五彩斑斓的小鸟,叽叽喳喳地飞向高空。
戏伯瑜脸色淡漠,继续踱步着。
();() 不消片刻,戏伯瑜已是走回寝宫中。
他向门口侍候的太监稍一抬手,那太监便扯高嗓子叫道:
“传膳!!!”
少顷,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地走来。
他们个个端着朱漆盒子,食物的香味霎时飘满了整个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