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讓徐曉風頓了頓,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仍舊按照原來的姿勢坐了下來。兩人的影子徹底融為一體,親密到不分彼此。
一陣急促的、難以描述的呼吸交織,林繁聽到俞洲很輕地說話,聽不分明,只勉強分辨出裡面有徐曉風的名字,以一種極為親昵的語氣出現。
接著是漫長細膩的水聲,他們應該在接吻,或者……別的什麼。林繁耳朵已經全紅了,手腳發麻,像是在客廳里生了根,一步都走不開。
直到他聽見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徐曉風口中。
「今天小繁約了我看電影,剛要出門你就來了,真巧。」
他們大約正在最緊要的時候,徐曉風這句話讓俞洲的呼吸驟然收緊,好一會後才回答:「是他主動約你看電影?在聖誕節這天?」
似乎對此完全不知情。
徐曉風:「嗯。」
俞洲:「昨天拒絕我的邀請,是要和他去看電影?」
「嗯,我先答應他。」
不知是掙脫了T恤,還是得到了徐曉風的赦免,俞洲動了起來。
影子像被打破的湖面那樣泛起漣漪,兩人顛倒了上下,俞洲的影子更高大濃郁,將另一人完全蓋住。
「風哥疼疼我,別在這種時候讓我發瘋。」他埋下頭去。
徐曉風發出短促的痛哼,大概率被咬了,含糊地罵了一句跟狗相關的話,俞洲反而笑起來,似乎很喜歡這個稱呼。
關於林繁的話題到此為止,只剩下流動的光影和一屋火熱,林繁雕塑一樣一動不動地聽到最後,裡面響起嘩嘩的水流聲,是兩人一起進去的。
等他們洗完出來,徐曉風心中不信任的種子仍然發出了芽,要俞洲交出手機來給他看。
俞洲必然是給了。
林繁已經相信這次是巧合,畢竟俞洲也是被迫出逃s國,根基未穩,哪來的人脈可以24小時監視徐曉風,連他和室友約一場電影都知道。
他渾身是汗,滿腦子都裝著剛才深深淺淺的呼吸和水聲,黑暗成了最好的庇護所,遮住他狼狽的身體。
房間裡傳來腳步聲,他這才如夢初醒,大步安靜地離開客廳,站在落雪的街邊,讓冷風吹滅腹部燃燒的火苗。
不多時,他看到俞洲穿著大衣走了出來,神色饜足,像吃飽喝足的野獸。
看到林繁,他沖他笑了一下。
嘴角是笑的,笑意卻未到眼底。林繁在那雙黢黑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影子,終於後知後覺感到冷,手腳一齊往外冒冷汗。
俞洲溫和地跟他說:「記得把玫瑰送出去,天氣雖然冷,在後備箱放久了總歸會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