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伤口之时,沈清溶两人都心惊肉跳。
她们不曾见过这样的伤势,都担心一个不慎送走了妃子的性命。
妃子倒是看得开,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
“你们不必紧张,我能活到现在已是老天庇佑,便是死了,你们也无须为此自责。”
她的声音温婉和善,也不知因为何事被发落到这冷宫来受苦受难。
宋鸾先喂着她吃了些流食,沈清溶处理好她的外伤以后便替她把脉,吃惊的是,她身上并无疫病。
这倒是令人费解。
不过没染上也是好事,只需仔细调养,假以时日,便能恢复如初。
只是这张脸……
沈清溶低声道:“娘娘,您的脸,恐怕难以恢复如昨,但我会尽力。”
妃子淡淡一笑。
“我这张脸,不要也罢。若不是这张脸,我又怎会落到今天这副田地?”
不知过往,不予置评。
沈清溶只道:“娘娘死里逃生,便是万幸,往后定然有万般福祉。”
妃子这才仔细看沈清溶的眉眼,竟有几分熟悉。
“你……叫什么名字?”
“沈清溶。”
“清溶,好名字。你是哪个宫的人,怎会到了此处?”
她看出了沈清溶和宋鸾的衣裳并不同制,宋鸾穿着的明显是太医院的院服,她认得出来。
沈清溶迟疑间,宋鸾已经替她回答了。
“娘娘,您面前这位是东宫的太子妃。”
妃子原本脸上还有几分笑意,闻言遽然变了脸色。
“你是……东宫的太子妃?如今在东宫的太子是……”
沈清溶没料到妃子会有这般大的反应,回道:“娘娘在冷宫许久,但也应当听过太子裴宴。”
妃子睁大了眼:“宴儿?宴儿还活着?”
宴儿?
这称呼着实亲昵了些。
难不成这妃子与裴宴还有什么渊源?
沈清溶点头:“太子殿下原本卧病在床,清溶便是嫁过来给太子冲喜的,如今太子已经安然无恙。不知娘娘……与殿下是何关系?”
她不曾听裴宴提起过,他还与后宫中哪位妃子感情深厚的。
这妃子的年纪看上去已经有一些了,怕是与裴宴的生母同辈,多半与裴宴生母交往甚密,这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妃子摇摇头。
“我只是没想到,他还活着。原本以为他……罢了,他活着便好。活着便好。”
于是妃子看向沈清溶的神情都变了不少。
沈清溶又喂了药,等她睡下以后才走出内室。
宋鸾拉住她的手:“你不觉得那位娘娘十分古怪吗?”
沈清溶顿了顿:“你指的是?”
“她对你的态度啊,听说你是太子妃以后,几乎是把你家底都给问明白了,而且看她那模样,对你还格外满意,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她儿媳妇呢!”
沈清溶笑了笑。
“许是觉得我合眼缘,这才多说了几句。”
沈清溶总不好说她可能与裴宴生母是好姐妹,毕竟众人眼中,裴宴生母就是当今皇后。
“也许吧,但我总觉得怪怪的,你还是谨慎些,我担心她在打别的主意。”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