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污了二爷灵堂,脏了他老人家的轮回路,解小当家是会怪罪的。
‘张海棠’轻哼一声,随意扬手打了个招呼,下巴微抬:“老高。”
谁?
关慎儿咻地抬头望向缓缓踱步而来,浑身上下沉淀着老干部韵味的气质大叔。
她突然失去了表情管理。
这和那个宽脑门秃颧骨,留着寿星眉毛的地中海瘦麻秆老头子有半毛钱关系啊!?
老高向‘张海棠’颔首示意,眼梢微垂的深邃眸子探究地看了眼关慎儿的发型,得来后者锐利的一记眼刀。
镇定自若地收回目光,老高对解雨臣拱拱手:“高行已,前来吊唁。”
有了张海棠做铺垫,又有他刚露的那一手,这句话无异于在说:
老登们,劳资也过来撑场面了。
敢闹一下,要你们的命哦。
这下子,众人可谓是压根不敢动了。
都来两个了,再把剩下的爆炸桶和死变态招惹来,热闹的可就不是红府了……
夜幕低垂,苍穹上沉浮的游云变得愈发稀薄。
白日喧嚷的红府只有轻微的虫鸣声作响。
解雨臣扫了眼跪成以头抢地姿势睡过去的关慎儿,叹了口气,抽出被她抓的有些发麻的手,活动了下手腕,抱起蒲团上的小孩。
“小花。”关慎儿闭着眼嘟囔一声。
“在呢。”
“给小花、撑腰……”关慎儿睡得迷糊,顿了好一会才把话给接上:“没受委屈,不难过……”
他抱关慎儿的手忽而松了一下,过了好半晌,解雨臣沉默着把关慎儿拢进怀里。
西厢房,脸上还戴着张海棠人皮面具的燕追全身写满了不耐烦,倚靠在柱子上半敞着衬衫领口的高行已道:“慎儿只是陪小九爷守夜,何故焦灼至此。”
燕追翻了个白眼:“小小姐对解当家亲近程度远超你我,要是不愿意回辛夷院了,我往哪儿哭去?”
“东家留过嘱托,随慎儿心意,顺其自然发展。”
“老大顾念旧情答应他们完成什么狗屁倒灶的计划,想把该属于别人的责任挑到小小姐的肩上。”燕追冷声道:“不行,不好,不要。”
高行已客观道:“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东家如此做法,必是有她的道理。”
“小小姐年纪还小,这种不重要的事情以后再说。”
“时间不多了。”
“闭嘴啊死老头子!你很想打一架吗?!”
高行已微笑道:“若你能揭下东家的人皮面具,我倒不介意切磋一番,可眼下没有趁手的卸妆工具,直接上手或会对脸皮造成些许损伤。”
“东家曾言,女子容颜人人当护之爱之,虽你毫不在意,我却不可如此行事,故而此请求可以延后至他日。”
“此外,同僚之间,用语需多加礼貌。”
燕追抬手捏了捏眉心,妥协道:“请闭嘴,亲爱的老高同僚,我不想和你打架。”
高行已:“好的。”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燕追率先耐不住冲去走廊。
“睡了?”燕追探眼看向解雨臣怀里只露出个后脑勺的关慎儿。
解雨臣点头,“到零点就睡过去了。”
也是犟,硬是掐大腿陪他守过零点。
燕追接过人,拿手贴了贴关慎儿冰冰凉凉的嫩脸蛋,心疼道:“老高你有什么要逼逼赖赖的自个说去,老娘带小小姐去休息了。”
高行已笑道:“好。”
待目送燕追走后。
“小九爷,不知能否抽出片刻空闲,与故人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