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之前的一切对品红而言是如梦似幻,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很轻易地融入这样一个怪异的社会形式里头。
只知道当身在其中的时候,完全感受不到排斥感。
一旦跳脱出来看,会对自己毫无节操地融入这个环境感到莫名的罪恶。
倒是身旁的树,他的一切表现看起来总是淡淡的,好像外在的环境如何,都无法妨碍他之所以为他的理由。
这一天,结束的非常突然,对品红而言,因为他无意识的时间远远过有意识的时间。
犹如活在梦中的一日。
第二日晨,树习惯性的早起。
当他伸了个懒腰,揉揉双眼后,他看到一个红着眼的盗贼,紧抱棉被,缩在房间的角落。
正想说些什么,门一声不响地打了开来。
“早呀,早餐已经……”
刚进门的人打声招呼,话还没说完,品红已经在一旁鬼叫了起来,这也吓坏了进门的人。
他退回到门外不解地看着房门里头,树无力地对着他笑了一笑,作出一个感谢与请他暂时离开的动作,房门这才关上。
只是鬼叫中的盗贼还在持续扰人清梦。
用力地摇一摇盗贼的身体,试图把那失焦的眼神与意识拉回到现实。
当品红看清楚眼前的人是树时,他用力地抱紧和他同样来自地城外的男人。
“好可怕喔!这一切不是真的吧!这应该是外界所传闻的地下城,没错吧……”
“什么真不真,假不假呀!正经点。”
树将品红拉开,直视着他的眼睛。
“这点小状况你就不能适应了,你要如何面对以后的事情与挑战!价值观是建立在立足点之上。
这里当然是外界所传的地下城了,只是你现在有机会用和地城居民们一样的眼光来面对这一切,而不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连这样都无法接受,你以后又怎能接受各种磨练与挫折。回家种田算了,你!忘了你心目中的目标吧。”
“我心目中……的目标?”
品红惊慌的表情渐渐和缓,他疑惑的看着树。
“深景姊……对!我要找到我的深景姊!……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有目标?”
“一个男人会出来旅行,必定有他想要达成的梦想。纵然是无家可归的人,找一处安身立命的地方也算是一个目标。
假如你真的无意义到闲着慌,所以才出来旅行的话,那我可以收回我所说的话,并向你道歉。”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妄想一帆风顺的旅行,在家作白日梦就好,别出来丢人现眼的。
假如你从不同面相所见识到的真实都无法接受的话,乖乖回去吧。
我不会也没有资格怪你,相反的把你带到这样的地方来,你更有怪罪于我的资格。”
低垂着头,品红一言不。树继续说着:“冒险的世界里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如何认清与接受真实,才是活在这个世界的方法。况且地下城的转变,对你对我而言,是朝好的方向前进。
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又有什么好紧张的。”
“是嘛……”品红抬起的脸看得到醒悟的光芒,他还说出让树第一次起了掐死他念头的话:“那我先去睡觉了,昨天烦恼了一整晚都没睡个好觉。”
说完话,立刻往旁边一倒。
不消片刻,细细的鼾声传入树的耳里。
“单纯到该死的家伙!”
树叹了一口气,离开了房间。
昨天围在树身边的一群小孩正站在门外。
看到树走出门,立刻靠了过去。
“早呀。嗯~另外一位呢?刚刚听到的鬼叫声,不是他的嘛。”
“刚睡,别打搅他了。唉~人生到处知何似,恰似飞鸿踏雪泥。”
“哇~好美的句子喔。有什么意义吗?”
听着女孩的附和,树笑了笑。
“无病呻吟需要意义的话,就不叫无病呻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