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晌把晚小安扔了出去!
晚小安骤然腾空,在空中翻转几圈,终于凭借本能稳稳落地。她一边回头骂方晌:“别像扔宝可梦一样扔我啊!”,一边施展刚刚学到的法术。
云山狐猫更适应风、水两种属性的术法。方晌也是先教她灵兽惯常学的御风术,再教雷法中的水绳、引雷之法,辅以风刃——贵精不贵多,她要想在实战中活命,将几样练习得炉火纯青,比囫囵吞枣、一知半解要来得容易。
凭方晌目测,对方也不过筑基初期。晚小安修为稍逊于对方,但有金丹修士掠阵,这点差距无所谓了。
晚小安率先丢出水绳缚身,以限制对方的行动。
女孩慌忙朝后躲过,却依旧被水绳缠身,拖住一只腿,摔倒在地。
她丢出三张黄符,在空中变为三只火鸟,朝晚小安冲来。
晚小安一看也慌了,方晌此时出手,指尖一弹,三只火鸟顿时消失不见。
晚小安等火鸟消失,才想起自己应该干什么。她慌慌张张地默诵法决,一道雷光劈向女孩。
女孩惨叫一声,被雷光劈中之处,皮肉焦黑,寸寸裂开。
几秒后,伤口处竟然生出青绿的枝丫。
晚小安愣了,方晌反而提起兴趣:“咦?竟然是一只树妖。”
她推了把晚小安:“继续啊。”
树妖身体正在发抖,眼中渐渐汇聚起水光,她模样还是稚嫩的女孩,满脸畏惧地瞪着二人。
晚小安突然就下不了手了。
虽然知道对方不是人,但让她去打一个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小女孩,她真的……做不到啊。
好在方晌也不真的指望她下狠手。
方晌缓步走过去,捏住树妖的下巴,逼迫她抬起脸来:“观里的黑色女仙像,是你在供奉?”
树妖害怕,却迫于金丹修士威势,乖乖答道:“是……是小道在供奉。”
方晌目光掠过她手臂上的枝枝绿藤:“你一个树妖,为何会在此处打理道观?”
听到这句话,树妖像是突然有了主心骨,朗声回答:“我乃连枝大人座下第八百二十三位弟子,奉连枝大人之名,担任白鹤观监院,福泽百姓,为苍生祛祸祈福。”
方晌奇了怪了:“你说要福泽百姓,就是指偷偷摸摸实现别人的坏愿望啊?”
树妖脸有点红:“那、那不是因为他们的愿望都太难了……我只能挑简单地实现嘛。”也就什么让仇人摔个跤,做个噩梦之类的……
连枝大人是不是真的能护佑百姓,方晌不知道。但是那个因为自己偷看裙底,就强行把自己变成弟子的女仙,会收妖精为徒弟,还让对方打理道观,确实是连枝大人干得出来的事情。
但依晚小安的设定,连枝飞升之后,碧脂宫百年前就以没落,为何各地还藏有她的塑像?是仍活着的碧脂宫弟子所铸,还是说……方晌思索片刻,解开了束缚树妖的水绳,又为其施法疗伤。
她问对方:“你叫什么名字?”
树妖摸着依然灼痛的手臂,警惕地说:“你、你要做什么?”
方晌微笑,握住她的手:“我也是连枝大人座下弟子,名为方晌。路过此地,城中流言四起,又见师尊塑像,便疑心有人借师尊名号招摇撞骗,毁坏师门声誉。方才是一时情急,都是误会,误会。”
树妖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可你明明穿着朱陵太虚宫的弟子服!”
方晌叹气:“师尊传授我们的法决,你也知道,若是轻易现于人前,必然会无端遭受许多猜忌指责。我为了行走方便,便托人借了一身朱陵太虚宫的弟子服。”说完拿出一只玉牌:“我为了重振连枝大人名号,便藏身廿仟商行,四处行走,以求机缘。”
“那,那你不要穿别的门派弟子服了,师尊不喜欢。”树妖不知信了几分,怯生生地说:“我叫大薮,于二十三年前跟随师尊,只是资质不佳,一直未能进阶。”
方晌麻溜地脱下外衫:“那便是师姐了。”
大薮在房间里翻找片刻,拿出一件黑色的缎子褂衫,递给她:“师尊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方晌沉吟片刻,才回答:“几月前,我在秘境中遇难,得师尊搭救,侥幸脱困。但那是师尊只留下一缕残魂,传授我功法之后,便再也便再也寻不见了。”
听见这句话,大薮像是松了口气,仰起头来,有些得意地说:“看来你对师尊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
方晌虚心求教:“请师姐指点。”
大薮说:“师尊已飞升蓬莱仙界,不便下界,便留下几缕神识,化作分身,教导后人。我有幸与师尊相处数年,得师尊指点,重振师门,敬信奉持,归敬妙法。”
方晌装傻:“我等的师门叫什么?”
大薮瞪她一眼,像是在说连这个都不知道:“师尊说她过去建过一个门派,叫碧脂宫,如今已衰败了。不过她说名字不重要,我们可自行创设,只要继续信奉她就好。”
方晌说:“师尊既然已飞升蓬莱,为何还要在凡间开宗立派,收纳信徒?”
大薮说:“这我哪儿知道!既然师尊要求,你照着做不就完了?”
很符合她对妖精智商的刻板印象。方晌点头:“好吧,不过师尊塑像就这一处吗?”
大薮说:“自然不是。二十三年前我跟随师尊,便是在山林之中找到了师尊的塑像,得到了机缘。”
事到如今,查验青城山白鹤观黑面仙子像的任务可以告一段落了。不过方晌也不打算回朱陵太虚宫,她对大薮说:“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大薮不解:“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