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岳凝正在让玉香洗脸,玉香听到开门的声音,不由顿住
动作。
小心地问岳凝:“是廷季哥哥出去了吗?他……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岳凝:“他去隔壁同窗家了,别管他。”
*
袁震看到严廷季来的时候并不惊讶,他们都是备考的人,读书到深夜很正常。
以前住同寝时,也时常晚上一起研究学问。
可当他看到严廷季手中拿的酒壶时愣住了。
“廷季,你这是……”
“陪我喝一点吧。”严廷季径自进了他房间。
袁震赶紧跟进去:“严大嫂不是说未满十八岁不允许你喝酒吗?”
之前他曾经去请严廷季喝酒,结果被岳凝严辞拒绝,说未满十八岁的一律不许喝酒。
严廷季没说话,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惹大嫂生气了。”
袁震震惊了:“你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竟然惹大嫂生气了?”
要知道,严家大嫂对小叔子的宠爱,那是人神共愤的。
在县学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他有一个对他这么好的嫂子。
对婆婆好,供小叔子读书,为人热情,又十分有礼数。
最重要的是对小叔子宠得没边,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
县学先生说用上好的狼毫,字会更加好看。
亲爹亲娘都未必舍得花钱买的狼毫,严廷季第二天就会拥有。
县学先生说哪本书对于有助于学问,即使那书再难买,严廷季的书箱里永远都不会缺。
别人有的他有,别人没有的他还有。
最重要的是,做为一个和严廷季要好的同窗好友
,袁震与岳凝也算熟悉,这些年,他就没见过岳凝对严廷季发火。
所以,当听完严廷季讲的大概之后,他陷入了沉思。
“廷季,我之前跟你说过,你只是小叔子,不觉得这样有些过了?”
严廷季茫在看着他:“我……我只是担心她,不想她被骗。”
袁震:“那如果严大嫂就是喜欢朱现,而朱现也心仪于大嫂,两人两情相悦,你还要阻止?”
严廷季想也没想:“不可能。朱现他……”
袁震打断他:“就算不是朱现,别人呢?一个身份简单,对大嫂很好,想要照顾他一辈子的好男人出现了,你也不让她改嫁吗?你难道是想让她一辈子在严家当寡妇吗?她还年轻,一辈子还很长。”
握着酒杯的手蓦地收紧,严廷季第一次面对未来如此茫然。
就连当初大哥死了,家中失去了顶梁柱时,他都没有如此不知所措。
“她……我们是亲人,我会一直照顾她,就像对我娘一样。如果她出嫁了,受了委屈怎么办?如果离太远,我没办法帮她出气怎么办?”
袁震惊愕无言,有什么在他心间闪过,可他一时没抓住。
只能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与他碰杯。
这一晚,严廷季没回家。
等第二天一早,从袁震家出来,正准备进自己家门时。
突然听到了院里有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阿凝,我这不是为你好嘛,大娘都开口了,你还犹豫什么?你还年轻,
难道想一辈子当个寡妇啊?”
是与昨天晚上袁震相似的话。
严廷季只感觉胸口被棉絮堵得死死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手停了门上,突然不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