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嫂关心,我很好,这段时间也有劳大嫂照顾了。”
这彬彬有礼的样子——
岳凝愣了一下,茫然地看看袁震,后者也一脸的莫名其妙。
岳凝突然抬手,摸向他的额头:“发烧了?”
刚才还算冷静的严廷季如同被火燎了尾巴的猫,整个人仿佛炸了一般,一把挥开岳凝的手。
岳凝:“……”
“我……我去收拾东西。”
说完,便冲进自己的房间。
在关上门,倚到门框上的那一瞬,他才敢放任自己的心跳,狂飙而起。
十天,他用整整十天告诉一切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她却只用一瞬便打破了他十天构筑的城墙。
他这是没救了吗?
手死死地扒着门框,他目光隐隐泛出红雾。
如果她再这样,他就——
而屋外的岳凝对于屋内的人想法,她只是有些担心。
“他这几天是不是没好好睡觉?怎么整个人看着神经兮兮的?”
之前县试的时候,明明很从容的,这乡试就算是比县试更重要,也更难考一点,但也不至于这
么紧张吧?
袁震也是一脸的不解:“大嫂,我觉得廷季是心中有事,这几天读书时,我时常发现他发呆。”
岳凝惊讶:“读书时发呆?”
她家小孩儿读书再认真不过,读书时发呆,那得是多大个事儿啊!
袁震若有所思道:“不过大嫂还是等他考完再问他吧,这时问他,只会增加他的心理负担。”
岳凝深以为然,点头:“说的是。”
*
严廷季心拾妥当,向住在后院的周氏道别。
他拦住了要送他到大门口的周氏,自己背着书箱出来。
可结果前院的岳凝已经离开了。
刚才明明想要躲避她,可此时看不到人,又莫名的失望。
袁震这时说:“大嫂说有点事,她最近生意越做越大,每天都好忙。”
他低下头,敛去了眼中的失望,轻轻说了走:“嗯。”
少年情绪低落地推开了院门,长长的巷子一路延伸至街上,隐约间可以看到巷口的那尊石鼓。
可是看不到人。
严廷季告诉自己这样很好,他又不是孩子,没有必要去哪里都要她送。
可理智上明白这要是最好的,可心里却还是控制不住地被压抑着。
他低着头,与袁震向正街走去,袁震交代他不要紧张,以及祝福的话语从他的耳朵中掠过。
他想到的却是——
就算不送我,可连一番勉励的话语都没有,是不是她其实已经——
即将冲出脑海的念头,被他硬生生压了回去,他的脸由苍白转为通红。
不会的!不会的!
街上的人流,车马声渐渐清晰了起来,他的神思却依然恍惚,就连袁震惊讶地“咦”声都没有听到。
直到——
一只温凉的手触上了他的额头:“不是吧?真发烧了?”
正缓缓失去活力,归于沉寂的灵魂蓦然间被注入一股神奇的力量。
他猛然抬头,目光如网般洒在了面前的忧心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