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凝看到的时候,心脏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她不怕,可却担忧。
严廷季盯着墙上的字看了一眼,他突然拿起厨房抹布,要将那几个字抹掉。
岳凝上前拦住他:“别抹了。”
严廷季回头看他,少年的目光无比地阴冷,这是岳凝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
她吓了一跳,手小心地在他脸颊上轻轻一触:“别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少年睫毛轻轻一颤,抬眸,眼中的阴冷敛去了不少,但情绪依然阴沉。
“他是你亲哥。”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你。
岳凝:“我不在乎他,他怎么对我,我都无所谓。”
她盯着墙上的字看了一会儿,歉意道:“但我们可能要搬家了。”
之前她的打算是,她独自一人去远山县做生意,随便找个能住人的住处就行。
而严廷季住校,周氏便由玉香照顾,她还是按月给她加工钱,她三五天可以回来一趟。
但看现这情况,岳大海可能再来找麻烦,不敢让周氏独自一人住在这里了。
可举家搬迁,住处就不能像她原来打算的那样了,可如果租住一个环境比较好,地方也相对大一点的地方,支出便会多了不少。
按他们现面手中的积蓄恐怕有困难——
看她皱眉苦恼的样子,严廷季心蓦地一
抽,他没去细究这种感觉是什么。
直接开口道:“住处,我想办法。”
岳凝刚要说:你个孩子能有什么办法?
就被他给抢过了话头:“我也是家里的一分子,也想为家里做点事,你别什么事情都自己扛。”
少年神情虽看着冷静淡然,但双眼微红,看得让人心疼。
岳凝无奈地叹气,踮起脚来拍拍他的头顶:“好,你想办法。”
看她的样子,严廷季就知道,她没期待他能想出什么办法,还是当他是个孩子。
他有点恼怒,不是因为她,是因为自己。
为什么自己还小,为什么自己还只个无钱无权的秀才,为什么——
这么没用!
*
这一晚,岳凝就在被砸得一片狼藉的屋子里睡了一夜。
她算了半晚的账,要怎么从原本打算的钱中,再挪出一部分,用来在县里租房子。
直到后半夜,才睡下。
她睡下时,掀开帘子往外屋看了一眼,板床上的隆起,看来已经睡下了。
她松了口气,手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心中强压的愤怒终于从眼中释放了出来。
她岳凝,从不吃这种哑巴亏!
第二天一早醒来,她就听到外面马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同时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稍稍整理了下头发,把外袍穿上,便出了门。
便看到一辆马车停在了自家门口,昨天晚上那几袋子被扎漏的豆子又被装了回去,正往马车上搬。
“哎,你们是……”
刚要问你们是谁,严廷季从
厨房走出来了。
“他们是我找的人,帮忙搬家的,我在县里找到房子了,为免节外生枝,我们尽快搬走。”
岳凝呆住,一晚上时间在县里找到住处,逗她玩呢?
严廷季走到她面前,认真地看着她:“别去找岳大海算账,你也说了,不值得,搬走了,他们就再也找不到你,也不用跟他们再有瓜葛了。”
岳凝呆住,他怎么知道她今天准备要去岳家大闹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