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满脸羞红,“你放心,在府里,没人敢这么瞎说。否则我撕烂他们的嘴,当场打死!”
韩瑜然仍然哭得伤心,“母亲,三爷如泉下有知,一定会骂我无耻,绝不会原谅我的!”
说到这,她猛地从枕头下面抽出一把剪刀,对着自己的咽喉,“母亲,你再逼儿媳,儿媳这就自尽!”
青烟吓得一声惊叫,连忙对着老夫人磕头,“老夫人,你就不要逼夫人了,夫人为担起整个侯府,已经费尽心力了。万一逼死了三夫人,传出去大爷不但救不出,侯府名誉还会受损。说侯府虐待寡妇。外面还不知道会把你说成怎样一个心肠恶毒的坏婆婆呢!”
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她看出来了,韩瑜然根本就没病,这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铁了心不肯救老大。
老夫人只觉胸口发闷,眼冒金星,站起身来歪歪扭扭往外走。兰嬷嬷赶紧上前搀扶。
韩瑜然听着两人出了门,冷笑一声,“底下怕还有好戏!”
一个时辰之后,玉华院门口,大夫人带着一班人马来了。
队伍中有个老奴担着一担粪,臭气熏天。
顾寒正骑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在安平侯府附近执行公务,侍卫顾一突然出现,汇报道:“主子,安平侯府里闹翻天了。据打探到的消息,老夫人去求三夫人出面,找主子你救出他们家大爷,三夫人装病,还拿剪刀对着自己,说老夫人要是逼她,她就自尽!”
顾寒微微扬眉,“这么泼辣的吗?”
侍卫顾一又接着汇报,“刚才属下回来的时候,大夫人正领着一群人,担了两桶粪,据说是要泼三夫人的门!”
“哦!这倒有趣,咱们也去凑个热闹!”说完,顾寒一拍马背,枣红马立即飞驰而去。
马儿在安平侯府外一处停下,顾寒纵身一跃,跳进了高高的围墙内。
几个纵身,便稳稳地落在玉华院附近的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上。
泼粪
玉华院门口,大夫人顶着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乱着头发,对着院门嘶吼,“韩瑜然,你这个贱妇,要不是因为你,大爷他根本就不会被锦衣卫抓去。谁不知道锦衣卫的那个恶棍指挥使是你的相好。他抓走大爷,就是要你去找他!你还要做什么贞洁烈妇,你比这粪还脏,还假装干净!”
大夫人这一通话喊完,立即转头向挑粪的老奴叫道,“把这两桶粪挑进去,给我泼!”
挑粪的老奴把两桶粪担到院门口放下,把长长的粪勺伸进粪桶搅了搅,立时一股恶臭在玉华院门口弥漫,院门口的众人都不由得掩住了鼻子。
连躲在树顶茂密枝叶中的顾寒也闭了闭气。
老奴舀起一勺粪,正准备向玉华院的门楣上泼,突然韩瑜然从屋中走了出来,大声阻止,“慢着!”
大夫人一看,终于把这个装病的女人给逼出来了,松了口气。
她喊道:“三弟媳,只要你愿意救大爷,咱们仍旧是好妯娌!”
韩瑜然冷笑,“大嫂,咱们好像从来就没做过好妯娌!”
大夫人尴尬地笑笑,“只要你救出你大哥,以后咱们就是好妯娌!”
“是吗?上一次大哥就是我救出来的吧?可是大嫂不但没当我是好妯娌,还带着人来往我院子泼粪,大嫂,看来你的话不能让人相信呀!”韩瑜然嘲讽地说道。
大夫人自知理亏,赶紧哀求道,“三弟媳,大嫂求你了,你救救你大哥吧!”
“大嫂,我刚才可是听到你说我比这大粪还脏,假装干净,请问大嫂我到底做了什么事变得这么脏?”
大夫人脱口而出,“你与顾寒那个恶棍……”
说到一半,她觉得不妥,赶紧闭嘴。
“大嫂,既然你知道这事这么脏,为什么还要逼弟媳去做这种脏事?那你岂不是比弟媳还脏?”
大夫人忍不住了,反唇相讥,“逼你去做这脏事的是我吗?是我吗?是你那个相好,他抓了大爷,就是逼你去找他的!”
“哈哈哈!”韩瑜然发出一串清脃的笑声,“大嫂,你可真会说笑话,顾寒抓的可是你的丈夫,要逼也是逼大嫂你去找他,怎么会逼我去呢?我反正死了丈夫,府里再多一个寡妇,我也无所谓。既然大嫂不愿意去救大哥,那就安心等着做寡妇就好啦!”
“你……你……你这个又脏又贱的女人!”大夫人手指着韩瑜然,嘴辰哆嗦地吼道。
“给我泼!”她朝着挑粪的老奴喊道。
那老奴再次拿起粪勺,开始舀粪。
“慢着!”韩瑜然再次阻止,“大嫂,我再说一句话,说完了你再泼!”
韩瑜然嘴角含笑,脸上一点儿也不愤怒,“大嫂,只要你敢在我院子里泼一滴粪,我跟你保证,大哥今晚肯定没命!如果你想大哥马上就死,你尽管泼!”韩瑜然说完,施施然走进了屋子,真的不管了。
大夫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往地上瘫去。
旁边的下人赶紧搀扶,劝慰道:“大夫人,咱们再想办法!”
一行人半扶半抱着软塌塌的大夫人往回走,挑粪的老奴又把那粪挑了回去。
树枝掩映间的顾寒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来,二年半不见,这女人变化不小。小脾气张扬跋扈了不少,他喜欢!
她眼下这个麻烦,是自己闹出来的,本以为她会像二年半前一样,乖乖跑到顾府去找他,爬上他的床,任由他折腾呢,如今看来,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儿!
顾寒奇怪,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底气,又是什么发生了变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