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萤刚含进嘴的咖啡差点呛出来,急忙咳嗽着去捂程依的嘴:“大白天的你瞎说什么!”
程依神态自若地挪开她的手,挑眉道:“这又没别人,我怎么瞎说啦。行行行,那我换个方式问。”
女人想了想,面不改色地继续——
“do了吗?”
时萤:“……”
她瞬间憋红了脸,深吸一口气,朝程依使了个眼神:求求你闭嘴吧。
程依盯着满脸通红的时萤,恨铁不成钢地开口:“什么啊,居然还没把人拿下,真是白费了我的启蒙教育片。”
时萤可不想就此话题和程依争辩,指了指手机屏幕,搬出官话:“程大小姐,午休时间过了,一会儿还有组会,赶紧回吧。”
谁料程依不慌不忙地抬起左手上的黑色文件夹:“怎么,你以为我来摸鱼的?喏,我是来给开发部送合同的。还有,前天给你买了个礼物,已经寄到你家了,记得签收。”
“什么礼物?”
程依神秘一笑,给时萤递了个你懂的眼神,跟着晃了晃手机离开。
没一会儿,时萤就收到了程依发来的商品截图,才瞄了一眼,就被标题上蕾丝、情趣的暧昧字样刺激到眼球。
程依:「嘿嘿,我就不信陆帅哥他是忍者神龟,宝贝儿,这次指定能行。」
时萤:“……”
她实在不想承认,自己就快被程依污染了。
做贼心虚的回到工位,时萤收到了快递柜的短信提示,不用想,肯定就是程依送她的“成功利器”。
时萤用力拍了拍脸,试图把脑海中那堆污秽想法剔除,却被一阵手机铃声拽回现实。
屏幕闪烁着一个余绵的座机号码,时萤迟疑着按了接通。
“你好,请问是时萤,时小姐吗?”
完全陌生的男声传来,时萤略顿,试探性地问到:“请问你是?”
“时小姐你好,这里是市北区公安局,我姓刘。”
公安局?
时萤微微蹙眉,倏然想起前不久刷到的防诈骗宣传视频,又看了眼屏幕上的号码,开始怀疑对方是电话诈骗。
于是谨慎地开口:“有什么事吗?”
对方像是听出她的顾虑,连忙道:“您别紧张,我不是骗子,只是想要向您了解下,您是否认识「曲羡人间」这个微博账号的使用者?不久前有网友向我们报警,说对方疑似自杀。”
“自杀?”时萤诧异睁眼。
“是的,通过平台的实名认证,我们查到曲羡人间是余科大的一名学生,他平常和同学都不太亲近,所有人都说这两天没见过他。曲羡人间的最后一条微博发送在两小时前,之后就离家并关闭了手机,我们联系了他的家属,可是他姐姐目前不在余绵,家人也同样找不到他。”
时萤顿了顿,问到:“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找我?”
“据我们了解,他不爱和人接触,你是他近期在社交软件上除家里人外唯一的联系人,所以才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听罢,时萤沉默了几秒,“抱歉,我并不知道对方在哪儿。”
她的确收到过「曲羡人间」发来的私信,但算不上频繁。除了那个手工雕刻的晖夜手办,过年那会儿,时萤还收到过「曲羡人间」寄来的拜年明信片。她礼貌性地发了条私信道谢,后来工作太忙,就再没有登过微博。
挂了电话,时萤还在发愣。抱着笔记本路过的舒憬见状,拍了拍她的肩膀,“兔子,愣着干什么?马上开会了,不去会议室?”
时萤这才回神:“好,这就去。”
她拉开工位抽屉,取出了最上方的黑色记事本,正要起身去开会,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翻开了夹在里面的东西,一张印着油画风茶花的明信片,这是「曲羡人间」过年时寄来的。
翻到背面,寄件地址处写着——
百川路,华兰小区。
开完组会,时萤请了半天假。
明信片上的华兰小区离公司不远,就在余绵老城区。因政府资金问题,那片直到前年才规划拆迁,后来居民人数太多,搬离安置工作拖了整整一年,中途还闹出不少拒拆的新闻。
按理说,华兰小区早已人去楼空,时萤不知道「曲羡人间」为什么写这个地址,可思前想后,她还是回了个电话过去,并决定一起去趟华兰小区。
此时,那位打过电话的刘警官坐在副驾,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开着警车的是个身材略臃肿的警察,年龄也差不多,刘警官叫对方老魏。
半路上,时萤打开了微博,点进了「曲羡人间」的主页,发现最近几条微博下面都有上千条评论。
「救命,我以前居然喜欢这么一个偷东西的死胖子,真是瞎了眼了。」
「发什么死亡威胁,真想死就去死,免得在这丢人现眼。」
「烧柱香jpg」
「帮你把灵堂p好了,不谢(呲牙)。」
「一想到他配了晖夜,玩个游戏都脏了我的耳朵,求他赶紧死吧。」
「srds,室友说曲羡偷东西这事儿还没有定论吧,你们在这骂,万一人真的没了,不觉得缺德吗?」
「照片学号都爆出来了,整个宿舍就他鬼鬼祟祟,话都不跟人说一句,不是他偷的还是谁?你在这跟小偷共情就不觉得缺德啊?」
翻着一条条不堪入目的评论,时萤大致捋顺了前因后果。
「曲羡人间」平日在学校少言寡语,和室友关系不太好。前不久,自称他室友的人在网上爆料「曲羡人间」偷了他的手表,被发现后还拒绝归还,并将「曲羡人间」的学生证和生活照发到了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