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溟艰难的撑着双手,让自己依着这块望夫石。
曾几何时,他无数次在越州城仰望这块石头,但从来不曾爬上这大娘山。
是夜,月华如水,凉风习习,竹叶沙沙作响,投下摇曳而又斑驳的竹影。
不远处的东边,隐隐可见白花花的浪花,间有阵阵浪涛声传来。
这是一个温柔的夜,亦是一个悲伤的夜。
乔溟伸出右手,从粗糙的石面轻轻划过,一滴泪自眼角滑落。
夜很温柔,蟋蟀低低切切。
“龙姑娘……你能帮我唱一歌吗?”乔溟虚弱道。
“嗯。”龙无艳点了点头。
茅棚一间网一张,粗茶淡饭几甜香!
妹不嫌哥哥爱妹,同喝粥水胜蜜糖。
哥哥唱歌阿妹编,哥哥打鱼阿妹藤。
哥妹合力勤快做,不愁吃来不愁穿……
清越的歌声,缓缓传开,如涟漪一般荡漾在乔溟的心头。
“好听,好听……”
送哥送到漠江滨,泪洒江边雨淋淋。
大河水涨鱼分路,哥妹分路不分心!
想哥日长夜更长,眼泪流了一筐筐。
若把眼泪当海水,海潮涨过漠阳江……
乔溟嘴角扯出一个轻微上扬的弧度,“你很像她,但你……终究不是……她……”
龙无艳默不作声。
“你比她,多了一份野心。
这世界,还真的……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
龙无艳泫然欲泣,双眸莹润。
“谢谢,从南海回来,值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地复归于平静,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风,停了;
竹,止了;
虫,静了;
人,殁了……
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从龙无艳的眼角滚落,一股冰凉透过脸颊,直透心底。
随后,便是压抑已久的嚎啕大哭。
她肯定不喜欢乔溟,她喜欢那种看起来很清秀的,像倦天涯的那种。
可是,每当她看到乔溟,总是有一股莫名的感觉,想要问问他为何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
倦天涯心有所感,双眸一热,竟是湿了眼。
他还是能听得到两人的对话,毕竟这夜温柔得让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