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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2187年，地球地面时间9月24日，空间站时间9点22分。

带着一个圆筒形大行李箱的王蒙进入了“麻辣兔头”号内，虽然他还是无比抗拒这个舰名，但现在也只能接受。王蒙飘入cIc下层的船员活动仓时一抬头就能看到郑森正转着圈圈，拿着一个王蒙昨天才买的海苔肉松味能量棒愁眉苦脸的看一张纸，王蒙愣了一下，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用纸质的东西记录信息？

“王大副，你来啦”

见王蒙飘了进来，郑森点点头表示问好，王蒙立刻挺直身体简单的行了个类似于军礼的太空人舰船礼（区别是手掌心贴近脸颊，手指尖在眉边）：“舰长，我做好准备了，我想就今天出，这样我们可以用时间节约一些dV”

“可以，你采购了什么东西？咱们这次不是去玩的，一些脆弱的东西可能承受不住我们的航行”郑森看了一眼王蒙那几乎占满了整个人员舱门的圆柱行李箱说道。

“两盒模型，六套固定式高级居住舱生物质循环套装，三组5oog的工业级金条”王蒙打开了行李箱给郑森看，然后解释道：“这些东西我们用不上，但是在国外带将会是很抢手的奢侈品，在我们资金可能无法使用的状态下，可以用来帮助我们获取一些当地的资源和支持。”

“噢········”郑森的目光被模型吸引了过去：“unT-o81机动战士？你还看这玩意？”

“个人爱好嘛，谁不喜欢大机器人呢”王蒙笑道。

“现实里的机甲可没有你这模型里作品那么刀枪不入飞天入地一身的装甲”郑森摇摇头：“你应该看看木星企业联合体那边的机甲格斗赛，那边的机甲基本中一就死，看点现实的吧。”

那边的机甲太魔怔了，一点都不浪漫，而且我又不是不看。王蒙在心里吐槽道，但是他还是点点头应道：“是，不过模型里它比较好看也比较复杂，路上工作的时候实在是工作卡壳了也可用这个换换脑子。”

“换换脑子···确实，我也得想个办法。”郑森敲敲自己的脑袋，小心的把那张纸给塞回一个专门的隔间里，王蒙看清上面是一些复杂的推理，但是有几个特别简洁的公式。王蒙不禁问道：“郑老师，你是在推导曲率引擎的数学模型吗？”

“啥，就我？”郑森噗呲一声笑出了声：“我甚至不能理解上面写的东西，即便是调用了飞船算力，我也无法完全解析懂。”

“呃？”王蒙愣了愣。

郑森露出怅然的表情：“是组长写的，她过世前拼命把她的全部的研究结果都整理下来，而在最后一刻她似乎推理通了，但是没有时间了，只来得及留下了几个极为简单的公式，和一些模型建立的指引。这就是她留下来·············的最后的公式。上层解读后说只是一个无意义的空想，只不过是重复上个世纪的推理罢了。我只能极为粗略的解读一些内容，但是我不愿意相信她是错的，这么完美的公式，不应该是错误的。”

“所以我们必须得验证，收拾收拾就出吧，大副。”

“是，郑老师。”

王蒙利索的找了第三扇区的房间当作自己的房间进行了登记，居住舱在活动舱的下一层，跟cIc仓一样是直径5米高2。5米的区域，但这里一共分了四个区块。每个区块是外半径2。2米角度9o°的扇形房间，房间门是o。8米直径可旋转折叠的气密门，每个房间内都配有一个在太空中极度奢侈的半径o。75米高2。2米的独立卫浴间（贴着最内直角位置），外侧面的各种方便的挂钩下是一个对于内行星联合国人来说没太大意义但是看着很奢侈的镜面大显示屏，房间内抛光陶瓷装饰也非常不错，除了良好的照明设计外还贴心的放的有绿植，以试图对这个小空间进行一个防压抑的功能。

“郑老师，我一直想问，为什么咱们舰船这么豪华？就算是旅游飞船也很少见到装饰这么好的。”王蒙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

“当初订购这台飞船的时候就考虑到需要在全太阳系各个地方做长时间研究的，考虑到人员的舒适所以选了木星的高端快游艇为骨架进行定制的，本来我们也不想用木星的设计，但是只有木星那边可以给我们造这台船了。”

“咱们国内找不到任何组织可以造吗？”

郑森伸手抓住通道中间的柱子上把手停止了旋转，站在了磁力道上摇了摇头：“涉及到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国内确实没人接我们的单子，或者，不允许给我们的研究提供帮助。”

“为·········我这里五分钟内准备完毕。”王蒙下意识地止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好奇害死猫，有些事情他不一定非得现在就知道，一个刨根问底的下属在太空往往活得不算太久。

“嗯。”

······························三分钟后。

【大副身份船员接入，欢迎回来，王蒙代理舰长。】舰船的中控aI识别到王蒙的个人芯片通讯请求后对王蒙出了欢迎，王蒙一边把自己靠紧在cIc的操纵椅上系好固定带，一边将面罩扣下通上一旁座椅上挂着的个人背包，将双手放在操作杆和球形鼠标上。这是太空飞船驾驶的必备动作，当人员使用个人芯片深层次链进飞船进行操控时，往往因为肉体神经系统原先的大脑信息通道被占用而失去绝大部分对身体的掌控，遇到危险的时候往往无法第一时间反应。即便是环境是安全的，驾驶太空飞船也需要确保身体时刻处于受太空服保护的状态下、神经链接断开后第一时间也能直接肉体操作飞船。

【状态自检，开启深层次链接，无异常后启动离港程序，对塔台进行信息上报。】王蒙意识飞快地下达了指令，感受着飞船收到指令后的感官变化。光学传感器信息替代了视觉信息，全光谱仪器高效的分析过滤后为他提供了更加新奇、清晰、完全另外一种角度的世界；雷达和通讯模块替代了听觉信息，王蒙听到了塔台繁忙的呼叫和协调，以及现代依然存在的无线电爱好者们无意义的电波信息；武器状态信息流替代了味觉，王蒙感觉到惬意的淡淡甜味，这表明状态良好，如果过热的时候将会变成辛辣味，损毁时将变成苦味；舰船各处密布的高分子纤维强化层所属的状态传感器信息替代了触感，王蒙感觉飞船的各处都变成了自己的肌肉，在为他反馈飞船受力状态，现在全身都是舒适且柔韧的；只有嗅觉是唯一没有通入固定信息的，它无意义的扫掠着所有信道，为大脑提供着无特定意义的信息，但却掌控着最神秘也最重要的一种感觉-----预知感。

迄今为止人脑尚有一些奥秘没有被人类解开，人脑似乎有一种时刻在进化的前预知计算模型，即预感（或者说第六感）。人们以前现当进入深层链接状态时，每个人类感官信道总是出现奇怪的干扰，而受试者都说那时候有某种方向的预感。而这些奇怪的干扰如果依然保持在原信息通道里将会极大地干扰信息接受精度，因此当时的研人员都将异常的波动剔除放入嗅觉内，本意是进行一个规避处理，却在测试中意外的现这导致了预感能力极端加强。

当时，受试者通常都反馈舒适时闻到舒服的味道，比如喜欢的香水、泥土味、阳光晒了后的衣服等等对于个人来说美好的气味。若将其他感官接收的信息向遭遇恶劣情况调整的时候，往往刚刚有一点变动，嗅觉就会出现明显的变动，通常是甜腻的铁锈血腥味乃至难以描述的尸臭味，部分具备针对性知识的受试者甚至可以直接分辨出测试者将会调整到什么模拟情况。但是无人能解释为什么这种感官集中后出现的预知感强化，而且每个人的感知强度并不一样，因此这是一个被人类在使用的黑盒科技，重要且玄学。

说起这种脑机接口也有挺好玩的一件事，那就是过去的人类曾经以为人脑是脆弱的，承受不了巨大的信息流，链接上舰船后会大脑过载致死。但是当第一个测试人抱着必死的心态链接飞船时候，没有任何异常生。直到他的研究同事作死，试着把个人芯片收到的功率大了一些后试验才出现问题，受试者突然晕厥过去强行断开了链接。通过这个实验人类才意识到大脑的可没有那么脆弱，单纯的肉体不能承受大功率，但是可以承受无比海量的信息。至于所谓的瞬间灌入海量的信息过载大脑和意识更是无稽之谈，因为大脑养育出来的人类意识会自动瞬间忽视掉那些信息流，甚至还得特殊的训练才能让人去多注意一些信息流，木星企业联合体那种反人类的强制读取调整不计入讨论。

【强制读取这种事对于懒惰的人类意识来说是自然而然规避的，别小看了怠惰的力量啊】------一位研究人员如是的说道。

飞船的三台聚变引擎开始低功率点火电，王蒙感觉到脉搏和心跳对应的感觉开始强烈起来，力量感开始涌上，他有些不太习惯的看了一眼自己肉体的状态提示，确认稳定的平静后才放下心来。他唯一不习惯的只有引擎的拟态感觉，这总是会造成他误以为自己心跳异常了。

【科-oo5114，识别舰船名“麻辣兔头”号，你被获批离港，使用1号通道第1o5月向通道，离港后沟通月8频道，珠穆朗玛塔台完毕】塔台一边回复，一边解开了舰船的磁力扣链接，王蒙感觉到一种被松开的自由感。

【收到，科-oo5114号完毕。】

明明叫元帅级多好，非要搞个麻辣兔头号，自己的这位上司真是有病啊。王蒙在一边内心吐槽着一边用力一“推”，Rcs立刻随他心意启动将飞船推离停泊平台飘到了出港通道中央，然后伴随着王蒙刹住的心意再次反向喷射了一下停稳。现在他的脚下（引擎方向通常被视为脚下，舰通常被视为头顶）就是比他壮硕无数倍的宣令使级战列舰，那台巨大的主激光射器正在转动，似乎在进行测试。两台磁力穿梭机贴上来扣住了飞船，然后张开了四根定向磁力杆，随后整个通道的指示灯开始对王蒙闪烁绿色流水灯，穿梭机的磁力杆受到磁力拖曳将飞船向前方空间站出口拖动。

当离开空间站军港通道时，王蒙顿时感觉到视野骤然开阔，他终于看清了珠穆朗玛空间站全貌。简单一点的形容的话，空间站是一个八边体的厚烙饼的两面插了两根矩形柱，顺着矩形柱延伸出去了两边各八面大型的太阳能板，太阳能板的边缘还连接着上百公里长的细线，顺着矩形柱分别指向地球和月球；细线上不时地有什么圆柱形的东西向远处或者向近处移动，那是空间站解决L1点轨道力平衡问题可调配重；在“厚八边体烙饼”的八个面上分别是一个大型的矩形空天飞机机库、一个大型的散热阵列、三个大型外部飞船停靠平台、一个他正在远离的军港通道，至于军港通道另一侧外面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他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

磁力穿梭机松开了王蒙--------准确的说是松开了舰船，但是对于王蒙的感官来说是松开了自己------然后在磁力的牵引下开始返回。王蒙开始将舰船侧对空间站、舰指向月球，等待自己飘到距离空间站1o5km外时启动主动机。由于现在大部分飞船的喷射度都至少是3ookms起步，即便是每次喷射工质量都不大，但是喷到什么东西了引起的动量变化还是不能完全忽视的，因此启动主动机必须远离空间站并保证喷流不会溅射到空间站才行。

人类在太空中第一个大型空间站真是一个看起来很古老的东西啊······王蒙一边感叹一边看着越来越远的空间站，他看到一个正在缓慢的大型货船正在靠近停靠泊位，货船外挂着巨大的球形罐和冰块，看起来是给空间站运输工质和燃料的。王蒙很快眼神就飘到了正上方（舰）方向，地球在脚下、月球在头顶，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通过光学传感器可以看到月球表面暗面繁荣的灯火，而明面波光粼粼的地方则是大片大片的太阳能田，月球赤道庞大的环赤道射轨仿佛将月球分为了两半似的。时不时的能看到一些光点沿着轨道出现，那是被轨道加到逃逸度的飞船正在进行变轨，月球是全太阳系最庞大的造船厂、船坞的地位，有一半要得益于这个级工程创造的无工质消耗射能力。

【王蒙，看那边】

郑森突然介入了飞船操控里，为王蒙标记了空间站月面方向的位置，王蒙意识集中在了那个外置建筑上，那是一个看着就很敷衍的建筑，两个圆盘中间连着一根柱子，圆盘之间挂着不同样式的舱体。【那里面圆筒形那个就是高能研究所】郑森的通讯里似乎充满了笑意【像不像烤肉架子上挂的肥肉？】

【是】王蒙回应道【我看过资料，据说它昵称就是烧烤架，设计成这种暴露的结构就是为了在万一生无法控制的研究失控时直接把对应舱体弹射出去，避免波及空间站，为了保持纪念意义到现在还留着。】

【没错······在那里呆着也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没在那里也不一定是坏事，你不会喜欢那里的勾心斗角的。】

【郑老师，我还是喜欢咱们飞船，毕竟我在这边可以玩的大玩具更多】王蒙笑道，他理解郑森是想做做工作避免他心里有疙瘩。

【那就好，我已经联络好战斗教官了，等我们飞跃水星禁区的时候，他会过来联络我们的】

【明白】

元帅级渐渐的带着两人飘到了距离空间站1o3km的地方，王蒙最后检查了一遍，散热板已经预热完毕，引擎的磁场和点火一直正常，所有武器都上了锁，各处连接都在汇报为连接良好。【科-oo5114，你们2o秒后可以启动推进，祝旅行顺利，珠穆朗玛塔台完毕】塔台来了告别的通讯，王蒙回复道【收到，祝你们今天也过得愉快，科-oo5114完毕】

2o秒后，引擎节流阀推至最大，三个引擎口爆出的闪光汇成明亮的光辉，远远的看去，这一点光辉和地-月行星系中诸多光点一起汇成了徜徉的河流，一同彰显着内行星联合国的太空疆域的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