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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初来乍到（第1页）

“阋神星难民船，唯一一次机会，而且时间很紧迫，听上去确实十分像是个骗局。”

特勤科的餐桌上，罗德听完王蒙的讲述以后眉头紧皱的评价道，餐桌边其他几个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认同。盖乐西说道：“一边吃一边说吧，大家都饿了，早点吃饱”后就大家就开动了，王蒙一边熟练地用着刀叉切割多汁的肉排一边在心里怀念几个月前还在地球上时吃到的炖羊肉，继续补充道：“我其实不是很想插手当什么英雄，但是他们看着真的挺可怜，我只想他们至少不要被骗就行。”

“这已经很好了，如果人人都有王先生你这样的好心，这个世界都可以美好很多了”缇拉身边刚刚一起摆菜品的高挑女孩说道，根据开餐前的介绍，她叫尤莉，是州政府一位议员的女儿。确实从她的各种动作都可以看出，她从小就接受了极其良好的家教，优雅而自然，说话做事也落落大方让人无可挑剔。在罗德指挥的第一行动队里，尤莉就是队伍里的知心大姐姐，并且从眉目之间，王蒙看得出她好像对罗德多少有些额外的关心。

可恶的魅力型选手，王蒙将肉排塞进嘴里，然后顿时被这奇妙的调味惊艳到了，能把太空中实在谈不上多好口感的太空死肉（地球人笑话太空产出的合成肉的词）硬生生的调成了外脆里嫩、鲜香酸甜中带一丝辣口的滑嫩美味，罗德这厨艺简直绝了。

········好吧，抓住了人的胃，确实也能抓住人的心。

“奇怪，现在土星帝国大掠夺潮不是还在柯伊伯带肆虐吗，他们为什么觉得逃到阋神星就能获得自由呢？”一队中另外一个男子说道，他叫哈德力，曾经的佣兵团的战斗人员。太阳系里除了土星帝国的私掠团以外还有大大小小的各种佣兵团，他们一般都是以对小行星带以外的各种商业活动提供保护赚取利益，有的部分心黑的甚至会和土星帝国私掠团合作将雇主一口连皮带骨头都吞了。哈德力就是因为佣兵团的一些暴行而主动脱离，后面来到了智神星受雇于警备队，由于男女关系没处理好被从警备队踢到了特勤科来-----不过王蒙看不出这个装作嘴巴花花的人真有那种油腻感，反倒是有些在躲藏什么一样。

“阋神星避难所在传闻中确实是个自由港，虽然好像生活水平其实蛮差的。”第二行动队队长特蕾娅扒拉着肉排补充道，二队成员相比起一队就有些沉闷，一个挺清秀的男孩亚德几乎不开口说话，只是对队长的判断点头表示同意；一个满脸络腮胡的青年大叔拉塞尔非常坐立不安的，他盯着自己被迫放下的电子烟盯了老久了，刚刚抽着烟的时候还挺幽默活泼的；最后就是完全对外界不在意的安娜，这个把头染成淡黄色的女孩仿佛一次只能专注在一件事情上，只要不是她正在做的事情，她都完全不会在意。

三下两下吃完了的盖乐西抿了口冰水，说道：“不管他们是不是能在阋神星得到平静，解决市民的问题是我们特勤科的要任务，即便是他们没有来向我们求助。吃完饭后一队带着王舰长去购买一些必要的装备，最好分头打探一下消息；二队就留在这里休整一下，你们负责晚间的执勤，注意一下有没有任何异常人员聚集；明天三队和四队就回来支援市区内的治安维持了，到时候大家就可以稍微轻松一些不需要两人一组执勤了。”

“你这特勤科居然有四队人马呀，还挺兵强马壮的。”郑森点评道。

“老郑你这人说什么话都得带点味道，我觉得都像是在说反话调侃我”盖乐西看了一眼郑森，郑森一摊手：“哪有，你看我都只有一位代理舰长了，我这是羡慕呀。”

“谁不知道你们内行星人一个人就能干好几个人的活啊，往脑袋里写知识就行了，我觉得你就是想往死里的薅王舰长的劳动力，还是像以前那样老吸血了。陶德，就现在重案组去了的那个，有事没事还在给我说你当初压榨我们两简直是不做人。”盖乐西平淡的埋汰道，放松的他下意识的从衣兜里取出烟来抽，但是被缇拉不爽的瞪着：“科长，你又想在餐桌上抽烟了。”

“好好，那我先回房间躲着了，你们先吃。老郑你过来，我们老家伙们一边喝酒去。”盖乐西笑了笑收起了烟，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郑森三下两下也扒拉完肉排，对罗德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就也跟着进房间了。拉塞尔好像也想加入抽烟的行列，缇拉不爽的眼神扫过来的时候拉塞尔举手做投降状，也坐了回去，活像是个被妹妹管教的哥哥。

“喝得到一起的人，脾气确实也差不多”特蕾娅评价道。王蒙好奇的问道：“我看这栋楼也不算太大，饭桌也不像是能让十几个人在这里一起吃饭的样子，那一起都在这里的时候岂不是会很挤？”

“一般来说是不会聚在一起的啦”一队的哈德力挥舞着叉子随便对房子外的方向指指点点：“其实我们特勤科真正算得上是核心的成员就这里住的九个人，因为才开始组建的时候咱们都不过是片警，干的活都是非常不起眼的类似于社工的活。后面解决了几起隐藏在群众间的邪教问题和恐怖袭击问题，是连警察的重案组都没注意到的那种以后我们才有二队的伙伴们的，再后来不光是府，老区、矿产区、农业区这些地方也都需要一些人来帮助平民百姓，但是上头并不希望我们做大，就瞒着我们组建了三队和四队打压我们，那边至少有几十号人，日常跟我们压根没互动的。”

尤莉摇摇头：“上头必须要随时做好平衡，这是他们的职责。而且，他们这么做其实是好事，因为这证明我们的行动迫使他们必须也关注平民，当关注底层、解决底层问题变成系统性的做法时候，智神星的大家都会过得更好，我们就可以关注如何系统性的解决更多的大问题了，不是吗？”

哈德力挠挠散乱的头：“还是大小姐的言比较有高度，不过也是这个道理哈。”

“你们内行星人，是真的可以一个人干几个人的活吗？”二队的拉塞尔问道，他似乎是抽不到烟有些不太舒坦不得不找个话题。王蒙点点头：“理论上我们一个人能干好几十个人的活，这取决于我们沉入控制平层的深度。你应该也知道其实到现在为止，机器人的使用范围并不像是理论上那么好用，比如它们的判断能力在复杂到一定程度以后就完全不能跨界思考，否则会闹出试图用医疗理论解释机械故障的笑话；理论上能单体就能采空小行星的灵活盾构机，却总是闹出零部件过热三天两头宕机的事故，最后解决问题后现要自动化采集得有个城市大小的综合后备，还不如人操控方便的机器采矿来的便宜简单好维护，有什么能比进化了45o万年又加持了科技的生物体更加具有良好自我调节能力呢？”

“所以只要大力提高大脑和机械的适配效率，绕过通过肢体转化为机械能再转化为控制信号的低下效率，一个人能操作的东西就翻了好几番，当然就是一个人可干几个人的活了。如果再放弃对肉体的操控全力的控制自动化设备，一个人干几十个人的活都不是问题，不过那时候人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完全没法动弹，毕竟全部算力都在外部了。”王蒙总结道。

“算力，你们行星人的这种理论用在肉体上还真是怪怪的，毕竟这种总结方式比起碳基生物更像是硅基生物了。”特蕾娅说道。

“这样可以很有效的描述很多脑活动，也可以统一肉体和机械部分。”王蒙耸耸肩，缇拉也表示赞同：“他们内行星人的训练方法对缓解我的感官问题也很有用。”

特蕾娅摇摇头：“这条路子走到尽头就是火星的放弃肉体，用快两百年前的话来说，就是血肉苦弱，机械飞升。他们走到尽头了，而你们还在抱着肉体不放弃，我听说你们都不接受aI生命体的存在，必须要社会抚育机构给批准，然后还要给aI生命体授予肉体？”

“是的，诞生后的aI生命体必须置入肉体中从婴儿时期开始成长，到五岁身体育完全后才能开始逐渐获取接入网络的权利。”王蒙点点头:“我们接受aI的前提是aI要成为人类的一份子，要让他们理解，生存的权利不是诞生以后就理所应当的，生命本身就是一种奇迹，奇迹的人类诞生了奇迹的aI，两者不是割裂的，而是延续和共同进步的。”

“恕我觉得这套你们内行星人的哲学实在是有些·······老土。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们人类被aI强制要求出生就得意识电子化，很久以后才允许获得肉体，你们又作何感想？这样的做法未免也过于的傲慢了。”特蕾娅说道。

尤莉敲敲桌子：“特蕾娅，请不要这么无礼的评价王先生他们国家的哲学，每个人都能有自己的认识方式，我们应当是交流而不是冲突。”

“在没上升到本源就是冲突的现实问题之前”特蕾娅补充了一句，然后放下刀叉：“好啦大小姐，我也没想吵架，你们慢慢享用，我先出去各个区逛逛消消食。”

说完她就起身，拿起丢在沙上的装备后就离开了，拉塞尔眼睛一亮似乎找到了绝好的借口，说了句我去追队长就也拔腿就跟了上去，一溜烟逃出了缇拉鄙视的眼神范围。尤莉摇摇头，对王蒙说道：“王先生，还请见谅。特蕾娅是比较坚定的火星圈新生命论的支持者，本身还是很好的一个人，只是遇到这种哲学概念领域的时候比较偏激一点。”

“我觉得还好·······”王蒙笑了笑：“火星那帮子人跟我们隔着星际论文平台互喷的时候可比这个凶多了，我虽然没去喷过，但是看记录来看那才是腥风血雨，现在只是正常交流而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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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王蒙在罗德和哈德力的陪同下前往一个街区外的武器商店购买武器。从小行星带到柯伊柏带这大片的宙域之内，个人武器可以说是跟宇航服同等重要的东西。因为在这大片的区域里很少有强力的秩序，人们必须靠自己保护自己的安全，无论是在酒吧吵架时避免被人抢走所有东西，到遇到强盗乃至掠夺者后尚有可反抗（或者提前自杀）的余地，一把随身的武器永远比任何夸夸其谈更加有用。

在路上的闲谈中王蒙了解了一下两人的武器，得知罗德的武器是两把特殊的T形警棍，这两把警棍的T形连接处可以内嵌一把大威力的两连12mm口径霰弹手枪。因为罗德主要负责的是镇压和近距离格斗，需要这种威力极强的武器实现出手就将对手彻底压制的目标，这样才能避免己方人员伤亡，并且在不需要大威力的驱逐和镇压时将冷兵器对手给“冷静”下来；而佣兵出身的哈德力则是一柄类似于某x锤里的长戟枪，可以折叠收纳成形似拐杖的玩意随身携带，长戟枪使用的是8mm的埋头弹，近距离破甲能力强的离谱，主要任务是在谈判失败后进行攻坚，在低烈度的镇压中使用长戟威慑暴徒。

而对于王蒙需要购买什么武器，两位警察专家的一致意见是，你带把手枪就可以了。

“菜鸟就不要想着跟老手一样使用一些奇形怪状的武器了，小心伤到自己”面对王蒙的不满，哈德力笑哈的拍了拍王蒙肩膀表示了来自于高手看菜鸟的同情。罗德很耐心的给王蒙解释道：“王蒙先生，你的主要职责是指挥舰船，在宇宙中进行活动乃至战斗，地面上不是你应该太专注的。毕竟就算是现在整个智神星机甲大队来了，面对你们科研舰上的三门近防磁轨炮时也只能是在十几秒内全灭的命运，而且你应该也可以远程操作各种武器，将你自己放在一个需要跟人格斗的地方其实是一个很不理智的事情。”

“你需要的只是象征意义的武器就行了，一把手枪，还不能是大口径的。在太空中使用地面战武器也是一个很麻烦的需要训练的事情，和那些影视剧不一样，你在太空中开火的时候如果没有站在磁吸道上，也没经过专门的特殊持枪训练的话，武器的后坐力可以让你直接在空中旋转到你自己完全失控。很多自以为能和掠夺者们硬拼的持枪平民，就是觉得仗着自己似乎个人武器威力巨大、装甲服更厚，就认为自己可以压倒性的打击掠夺者，结果开了一枪以后直接失衡，然后掠夺者们不慌不忙的直接对着手忙脚乱的他们薄弱环节瞄准，砰”哈德力比了个拳头一下张开的手势：“脑袋开花。”

“使用小型口径的武器可以让一个新人失衡幅度最小，对于完全不需要进入地面战斗的你来说这就足够了。你的武器是用来威慑无武装的对手，而不是抵抗战斗力远高于你的对手，你更需要担心的是武器会不会伤到自己，所以越简单越好。”罗德补充分析道：“按照科长给我们讲过的，你们内行星人应该天生就能做到缇拉那样的操控机甲的能力，机械对于你们来说是手脚一样熟稔。所以如果你真需要面对危险场合的时候，你应该带上一副或者多副外骨骼机甲，遥控机甲使用重武器来保护你自身。”

“那也就是说，我跟这些炫酷的武器无缘了”王蒙眼巴巴地望着武器店内挂着的各种各样的武器，有花里胡哨观赏性的带枪长剑，有大口径的霰弹枪，有带格斗刃的手枪，有造型炫酷的突击步枪，还有看着就充满力量的磁轨狙击枪·······然而，他应该购买的，只有一把小小的9mm口径7连无壳弹小手枪。而且造型活像m1911勃朗宁手枪，虽然内在构型早已有太空化的适配完全不是同一个东西，但就冲这外形，你很难相信这是快进入23世纪的人造的出来的玩意。

“古典一点不也很好，看着就是很有身份的”哈德力倒是觉得这个造型很有品味，然后开始一一列举优点：“后坐力对于新手来说是刚好可以驾驭的边缘，本体很轻盈容易瞄准，远距离精度差但是可靠性极高，不容易走火，这就是一把舰队上层专用枪械。就它了，快买快买。”

“就没有任何其他可能了吗？”王蒙还想挣扎一下。

“王先生，你们不是计划七天后就离港了吗，在这七天之内就算是你不休息轮换着跟着两个队伍分别学习，你最多也只能完成打靶训练和基本战术训练，更别提你要去调查难民船的事了。事实上明天尤莉更多应该教会你的是如何在狭窄区域的局势判断和行动方式，主要的都不是战斗，毕竟活着的时候整个世界才会有可能精彩嘛。”罗德劝道。

“啊？让她来教我吗？”王蒙对于那位大小姐的战斗力有些疑虑，看着文质彬彬的和蔼可亲的她，可不像是有几手狠活的人。

“是的，尤莉的主要武器就是一把手枪，不过是大威力的。她主要负责的是谈判和护送，所以她会第一个训练你，我们三个穿插着教一些其他的知识给你。”罗德笑道：“战斗最重要的是局势判断和生存下来，战斗技巧反而是次要的。”

王蒙叹了口气，放弃了挣扎，乖乖的付账了9o国币购买了这把“古典”手枪以及全套的配件和十轮射击的弹药。老板笑眯眯的开始帮王蒙装货，心里乐翻了。9o国币代表了太空中9吨的水的价值（太空中的水比地球上贵上百倍），水这种下到日常必须使用、上到舰船最棒的工质的东西可是一等一的硬通货，稍微运作一下，他在这笔交易里的利润能翻个好几倍呢，这个季度的房租就算是赚到了。

不过老板要是知道此时王蒙在心里嘀咕的是什么，应该会后悔的要命，居然没有努力宰一把-----------无论如何，这把枪至少便宜吧，只花了在地球上工作时两小时的工资就能拥有前只能去靶场解馋的武器，不亏不亏，王蒙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