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喜妹突然想几天前的一件事情来:一天中午,喜妹正在忙着整理货架上的商品,二姐夫赵志军突然神色紧张地走了进来。
“志军哥,今天不逢集,你怎么来了?”喜妹好奇地问道。
“喜妹,小玲来找过你没有?”
“没有呀!小玲不是在临潼吗?她几时回来的?”喜妹不解地说。
“小玲回来了,可昨天突然就跑的不见了人影,我把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我就想着是不是上你这儿来了,既然没在你这儿,我就不在这儿耽搁了,我得赶紧去别处找找!”赵志军一边说,一边急乎乎走出去,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娘,小玲是不是从临潼回来了,上个礼拜,我志军哥去我们供销社找小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
“小玲不久前当妈妈了,可小玲生下女儿后,脑子又犯迷糊了,也不理会照顾孩子,整天四处乱跑,王强看到小玲变成了疯子,变成了自己的累赘,就上法院起诉,要和小玲离婚。你舅舅不想让小玲受委屈,只好在法院调解下同意了,就这样,孩子留给王强,小玲和王强办了离婚手续后,你舅舅只好辞了工作,把小玲从临潼接了回来。”许桂花说。
“娘,可我志军哥怎么说小玲不见了?”
“唉!小玲自从脑子有问题后,胆子倒是越变越大了,回来没几天,居然一个人偷偷跑去了广州,还被广州收容所收容了,公安从小玲口打问道了住址,就给你长富舅舅了电报,你舅舅就去广州把小玲接了回来。”
“小玲脑子那样迷糊,她有钱卖车票吗,她知道怎样坐车吗,她是怎么去广州的?”喜妹不解地说。
“我也是听从你二姐口中知道的,听你二级说,小玲跟着你舅舅回来后,一天清晨,小玲穿着一条你二姐给新买的碎花连衣裙,偷偷跑到了村口公路边,拦了辆去西安的大巴,就去了西安。”
小玲可能想去临潼找王强,可脑子迷糊不清的她,在西安汽车站下车后,居然糊里糊涂跑去了隔壁的火车站,上了一辆往广州的火车,也不知怎样逃过了司乘人员的眼睛,居然就这样稀里糊涂到了广州。
赵长富一家人四处找寻小玲的时候,却收到了广州市收容所来的电报,说小玲被广州市收容所收容了,让家人赶快前去认领。
于是,赵长富就带着钱,心急火燎地坐汽车到西安,又从西安汽车站坐火车赶赴广州,从广州收容所把赵小玲接了回来。
“唉!小玲现在疯疯癫癫的,整天到处乱跑,这辈子该咋办呀!还有小玲那个刚出生女儿,也变成了没妈的孩子!”许桂花叹了口气说。
看到娘伤心的样子,喜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心说:“小玲和王强的爱情,原本就是空中楼阁,结出的只能是苦涩的果子。可孩子多可怜呀,就这样变成了没妈的孩子。
“要不是王强,小玲能疯嘛?我舅舅干嘛要同意小玲离婚呀!就该让王强这个负心汉这辈子为小玲负责,只顾小玲一辈子。”喜妹气呼呼地说、。
“你长富舅舅是个憨厚善良的人,虽然小玲因王强而疯,但你舅舅觉得这只是个引子,一只手拍不响,责任也不能全怪到王强的头上。”许桂花说。“再说了,这个世界上,只有父母最疼爱自己的孩子。你舅舅担心不让小玲离婚,让她继续留在临潼,万一小玲四处乱跑,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一个疯子,在婆家人眼里已经变成了累赘,既然王强执意要离婚,还能掏心掏肺地照顾小玲吗?能全心全意地保护小玲吗?你舅舅担心小玲的安全,才答应离婚的。”
“娘,我想去二姐家看小玲。”喜妹一年多没见表妹赵小玲了,很想年赵小玲,就对许桂花说。
“去吧!你去了记得告诉你二姐,说你大姐明天要回趟娘家,让你二姐一家明天也过来,咱们也好热闹一下。”
“知道了!”喜妹一边答应着,心里叽咕着,等明天大姐和二姐来了,也好和他俩说一下供销社承包的事情,听听她俩的意见。
不到半个小时,喜妹就来到了二侠家。
二侠正在院子里逗亮亮玩儿;赵小玲身穿一件碎花连衣裙,正惬意地躺在上房廊檐下的一把竹躺椅上,赵小玲脸上挂着狡黠地笑容,正在向这绘声绘色地在讲她的广州之行,身边围着几个邻居女人。。
“……有个带着钢盔帽子,,骑着三个轮子的摩托车的警察叔叔,给我也带了个钢盔帽子(安全帽),让我坐在他旁边,把我带到了一个有沙的小房间里,还给我买了一盒米饭。房间里还有一个阿姨,这个阿姨一直陪我玩儿……”
“亮亮,你小姨来了,快叫‘小姨’。”二侠看到喜妹,高兴地对亮亮说。
“小、姨!”刚满两岁的亮亮,奶声奶气地说。
“亮亮真乖!”喜妹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奶糖,剥开糖纸喂到亮亮嘴里。
“二姐,我志军哥和舅舅他们呢?”
“他们下地干活去了。”
“二姐,娘说明天大姐要来,让你和我志军哥也带着亮亮回娘家聚聚。”喜妹说。
“我知道了,我刚好也有事情要和娘说。”二侠说。
赵小玲看到喜妹,高兴的不得了,手舞足蹈从椅上站起来,跑到喜妹身边,楚楚可怜地说:“喜喜姐,我好久都没有看见你了,我好想你呀!你怎么到现在才来看我呀?”
“小玲妹,我也很想你,我这不是来看你了么!”喜妹从衣兜里掏出几个奶糖,放进赵小玲手心里。
“喜喜姐,你真好!”赵小玲从喜妹手里接过奶糖,放进袄兜里,然后剥开一个放进嘴里,高兴地说,“小白兔奶糖真好吃!喜喜姐,你对我真好,我要唱歌跳舞给你看。”
“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敬个礼呀,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赵小玲象个孩子的,高兴地拍着手,环绕着喜妹面又唱又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