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只要没有狼就成!”喜妹说。
“好吧!古时候,有一天,阴间的判官在装订生死薄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把一个叫彭祖的人的名字给遗漏了。于是,这个彭祖已经活了八百八十岁了,还倍而精神地活在人世上。后来,阴间搞人口普查,阎王爷现少了一个小鬼儿,就派黑白无常上人间明察暗访,严令一定要想方设法找到这个人。一天傍晚,彭祖在彭家村村口乘凉,突然看到村口有两个陌生人正在一拉一扯,使劲儿用一把大锯在拉一个碌碡。彭祖看见了,感觉十分好笑行,就哈哈大笑着走过去说,‘你俩是不是疯了?我彭祖活了八百八,还没见过碌碡用据拉!’彭祖话音刚落,这两个拉锯的人突然就莫名其妙消失了。彭祖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就在这天晚上,彭祖就一睡不醒,无声无息的去世了。人常说,遇到怪事必有妖,这个彭祖要是能见怪不怪,要是不说破,不就可以长生不老了吗!”许桂花一脸惋惜地说。
“娘,这是迷信,是杜撰的,你怎么也信呀?”大侠讥笑说。
“不信可不行,人常说冥冥之中有圣灵,举头三尺有神明,可不能不信的。二侠不是还在柿树圪垯子看见过神仙吗?”许桂花说。
“哈哈,娘,这是我瞎编的,就是想吓唬一下喜妹,你居然也信呀?”二侠说。
“老二,喜妹从小胆子小,又长得面黄肌瘦的,你今后千万别再吓唬她了,小心把她的魂吓掉了。”
“娘,你不是会招魂么?等她吓掉了你再帮她招回来呀!”二侠没心没肺地说。
“万一招不回来怎么办?”许桂花狠狠瞪了二侠一眼,气呼呼地说。
“娘,我也学会招魂了。万一你招不回来,我帮你呀!”二侠一边说一边从柜盖上取过一个笸箩,左手拿着笸箩,右手边敲边喊,“箩儿箩儿隔山照,上照天来下照地,隔山隔水都能到,喜妹,赶紧回家吃饭呀……”
“老二,滚一边去,喜妹可是你小妹,你何苦要作弄她呀!二侠,不是我说你,咱家就你最不是东西,你要是能把这些鬼心思都用到学习上,至于回回考试不及格吗?”
“娘,我和喜妹闹着玩儿呢!你干嘛骂我呀?”二侠没心没肺地大笑着说。
“老二,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怎么总是没羞没臊的?”许桂花说。
一家人正在说笑着,大凤突然眼泪汪汪从外面哭着跑进来,冲许桂花说:“桂花婆,桂花婆,你赶快去我们院子看看,我爷爷和我二婶吵架呢,我爷气的要烧自己家房子呢!”
许桂花一听,着实吓了一跳,顾不得多问,连忙从凳子上站起来,慌里慌张就朝外面跑。
大凤的爷爷李金旺,也是李全孝没出五服的叔伯哥哥。
李金旺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李山娃,人称山娃子:二儿子李狗娃,人称狗娃子。
山娃子为人憨厚老实,是村里的泥水匠,村里的人家盘灶台,盘猪圈,盘炕,都离不了山娃子。大凤的娘是憨厚老实的矮个子勤快女人。山娃子虽然有泥水匠手艺,但奈何这个年代手艺人不赚钱,帮人家干活都是人情工,只管饭不给工钱,根本没什么经济收入。大凤是山娃子的大女儿,下面还有两个弟弟。
金旺伯家原本有有三间上房,两间低矮的厢房。和大儿子分家的时候,把两间低矮的厢房分给了大儿子一家,自己和小儿子住在三间上房里面。
二侠和大凤同岁,两人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整天一块玩耍,一块上下学,一块上坡打猪草。
山娃子家住着两间廂房,一间是卧室,一间是厨房,一家五口晚上就睡在一个土坑上。大凤自从上了小学三年级,就懂得了男女有别,坚决不和父母弟弟晚上一个土炕睡觉了,每晚就上许桂花家,和大侠、二侠、喜妹挤在了一个被窝里。
金旺伯的二儿子牛娃子因为家穷,直到年仅三十了,才经人介绍,从偏远的深山娶回了个说话像唱戏似的的南蛮子媳妇。
南蛮子媳妇自从生下儿子后,就经常没事找事的和上了年纪的公婆闹别扭,不愿和年事已高的公婆在一个锅里搅马勺,想要另起炉灶过自己的小日子。
二儿媳妇整天没事找事,和公婆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金旺伯看到不分家日子实在没法过,只好荅应和二儿子分家。
三间屋子,东边一间住着二儿子一家三口,西边一间住着金旺伯老两口,中间一间堂屋公用。分家后,在堂屋墙角给二儿子盘了口新灶,把家里的粮食平分,从此分开做饭吃,但还是一个屋檐下住着。
奈何二儿媳一看到自己上了年纪的公婆,心里就不舒服,整天冷言冷语的,金旺伯又是个有脾气的人,动辄就和二儿媳大吵起来。于是,隔三岔五的,金旺伯家院子里就看戏似的聚集一群看热闹加劝架大人孩子。
等许桂花跑到房后金旺伯家,就看到金旺伯家小小的堂屋堆着实际捆包谷杆杆,山娃子正抱着手里拿着火柴的父亲。金旺伯脸上老泪纵横,疯似的喊着:还是一把火烧了房子干净,等我这把老骨头葬身火海,就一了百了了。
大凤的奶奶颤颤巍巍地坐在包谷杆中间,嘴里喊着:“老头子,你疯了,咱两个老家伙一把年纪了,死了就死了,可不能祸害孩子们呀!”
狗娃子双手抱着头蹲在院子中间,二儿媳抱着儿子用南蛮子口音向一群邻居诉说什么。
原来这天又吵架了,二儿媳大骂公婆没本事,胡子头都白了还住在祖父留下的破房子里,咋就没本事给儿子们盖座新房子住呢。金旺伯被气疯了,一气之下要狠要烧了房子。
许桂花连忙过去劝金旺伯:“金旺哥,你咋就这样糊涂呢!你和我嫂子一把年纪了,还能活几年,烧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孩子们日子还长着呢,他们可是你的亲骨肉呀!你一把火烧了房子,让孩子们怎么办?再说了,这左邻右舍房连房住着,你要烧自家房子,邻居家房子还能保得住吗?说不定整个村子都要因你葬身火海呢!如果这样,你死了能合上眼睛吗?”
“唉!我怎么想死也死不痛快呀!”金旺伯长叹一声,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许桂花看到金旺伯想通了,有走过去对山娃子媳妇说:“侄媳妇,你公婆也是快七十的人了,还能活几年,你就不能和他们平安共处几年,让他们死前过几年安分日子。再说了,你怀了也抱着儿子,你难道想让子儿子将来也学你的样儿吗?”
“桂花婶,这穷日子过的我心烦呀!”
“过日子就得慢慢来!再说了,好儿不图家当,好女不图陪妆。你嫌你公婆没本事,你和我大侄子就要替父母争口气,自个把日子过好,将来帮自己的儿子盖座新房子。”
“婶子,你看看我们这家底薄的,这口气不好争呀!”
“你公婆上了年纪,可你和我大侄子正是身强力壮的年纪,日子还长着呢,只要勤简持家,还愁将来日子过不前去,你不要心急,先慢慢来,家和万事兴,总有一天会过上好日子的!再说了,你这样和公婆闹腾着,总让狗娃子生闷气,万一气病了,这日子不就更难过了吗?……”
“婶子,我,我,我知道了……”狗娃子的媳妇被许桂花这样一说,羞愧的有点说不出话来。
许桂花看到事态平息了,连忙招呼左邻右舍说:“大家伙别光顾着给眼睛过生日了,赶快过来帮忙,把这些包谷杆子搬到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