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大汉听了老者的话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一沉,目光有些阴冷的道。
“如果情报没有错的话,那小子应该正向这个据点而来。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杀我十余位妖族长老,当真是不把我魔鹿王朱天放在眼里。”此言一出,一股澎湃的杀意从他体内迸发出来,恍如实质般形成一股旋涡将他头顶的云都驱散。“哼,待见到那小子我定会将他抽筋剥皮,以消心头之恨。”
黑袍老者闻言嘿嘿一笑道:
“何止是不把你朱天放在眼里,他简直是未把我们七大妖王放在眼里,竟然一个人在我妖族据点几进几出如入无人之境,简直是打了我们整个妖族的脸,也难怪其他几个老怪听闻后也暴跳如雷,誓要将那小子斩杀于此啊。”
“不过。。。。。。”黑袍老者话锋一转继续道:“尽管那小子是趁你外出之际闯入据点,但能够凭一已之力杀你分身及十余位实力不弱的长老并安然而退,想必实力也非同小可,就算你当时在场,想必多半也无法将其留下吧。”
“哼!”听了老者的话紫衣大汉冷哼一声,以他心高气傲的性格竟然没有反驳什么。他心里自然比谁都清楚,自已留在据点的分身绝非寻常分身可比,那是他利用早年九死一生才得到的一具天傀尸与一次奇遇偶然得到的分魂珠耗费了大量的元气才炼制而成的。其实力虽说比不上自已,但也不会相差多远。况且以天傀尸肉体的强横,就是他本人对上也不免要退避三舍。
“桀桀”见紫衣大汉没有反驳,黑袍老者怪笑一声用古怪的目光看向他道:“朱兄,依先前的情报来看,那小子来到这里应该还需要些时候,不如我们先到那些人类的据点去转上一转也好打发一下时间。”说完他看向远方的山谷,目中隐隐透露出一丝火热。
“哼,到人类的据点转转?你这老怪物怕又是在想血祭之类的事吧。”紫衣大汉冷哼一声,随即道:“不过也好,我正窝着一肚子的火,在那小子没来之前就拿那些人类发泄一番吧,就当是收点利息了。”说完便身形一闪,化作一道紫光向山谷的方向激射而去。
“桀桀!”朱兄还真是一个急性子,看着紫衣大汉远去的背影,黑袍老者怪笑一声,袍袖一抖化作一团黑气消失在原地。
于此同时,数千里外的一处密林上空,一道白光一闪而过,如果有人眼神极好,那就会发现那道白光并非真正的光芒而是一艘样式古朴的白玉灵舟。灵舟之上一前一后站着两个人,前面一个面相约莫二十来岁,一身白色长衫,背负一柄古朴长剑,面容英俊而又清冷,好似一柄出鞘利剑傲然而立。后面一个则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儒生,一身素色儒袍风雅异常。
“段道友,先前妖族据点一战,当真惊世骇俗。如今怕是已经传遍了整个仙盟,想不到你不到百岁便有了如此修为,着实让人吃惊啊。”灵舟之上中年儒生面露微笑侃侃而谈。“说来惭愧,我李某人论年纪还长你不少但这修为与你相比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怕日后还要承蒙道友多多关照。”这倒不是恭维,修仙者实力为尊,到达他们这个境界,寿元动则数百上千年,五十出头的岁数在修仙者中实属年轻。面对如此天纵奇才,中年儒生这番话倒也真心。
白衣剑修闻言淡然一笑道:李道友谬赞了,在下自幼便在山中学艺,鲜与人接触,凡尘俗世也就少了许多,若是换做其他天资聪颖之人,怕修为还要在我之上。能有如此成就想必正是托了这点的福。
对于剑修的说辞,儒袍中年人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话。“鲜与人接触,少一些凡尘俗世便能够在短短五十余年就达到可与妖王一较长短的修为?”这些话说出去也得有人信才行,修道之人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之辈,若真是如此简单那让千千万万苦修大道的修士们情何以堪。想自已踏入修道一途也有近二百年的光阴,要照白衣青年的说法,那自已这些岁数当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想到这里中年儒生不禁苦笑的摇了摇头。既然对方不想说,他也不便在继续追问,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他话锋一转道:“段道友,以现在的速度我们大概还有小半日就能到封师兄他们所在的据点了。说实话,要不是前几日你在妖族那里大显神通,各门派也不会如此早的定下反攻妖族的决定,看来这场大战也到了快要结束的时候了!”
白衣剑修闻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后目光看向远方。就这样又行了一段时间过后,站在船首的白衣剑修突然眉头一皱,面色有些古怪的开口道:“李道友,我们行进的前方除了封道友他们所在的据点是否还有城镇、村庄?”
“城镇、村庄?”中年儒生面露疑惑之色,不明白白衣剑修问这个做什么,不过他还是开口道:“此地已经位于战场的外围,附近并没有凡人居住。”
“可否有别的据点和门派?”白衣剑修再次开口。
“并没有!”听到这里,中年儒生哪怕再迟钝也察觉到了白衣剑修语气的不对。“段道友,可是出了什么事?”
白衣剑修面色有些凝重的开口道:“李道友,我们加快一些速度。我刚刚隐隐感到在前方有一股很强大的凶煞之气爆发,恐惧点那里有什么变故。”
“什么!”中年儒生闻言大吃一惊,随后神识向远方延伸而去,可感受了许久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此事毕竟关系重大,他一边将信将疑的开口,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张传讯符,写下几个大字随手一抛,那符篆竟化作一团火球熊熊燃烧。
“段道友,会不会搞错了?据点有玄苦大师和封师兄他们坐镇,就算是大妖来犯恐也无可奈何。。。。。。”话还未说完,但中年儒生的声音却戛然而止,因为他吃惊的发现自已刚刚点燃的传讯符竟然突然熄灭,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这传讯符乃是他们玄清宗独有的通讯手段,只要传讯双方提前在符篆上留下气息,那不管相隔多远,点燃传讯符都能够收到对方的信息。正常情况下,那符篆都会瞬间点燃消于无形。而如今这种情况则代表消息并没有传出去。此刻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对方正处在隔绝传讯的大阵或禁制之中。另一种就是对方已经身死。
想到这里,中年儒生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他眉头紧锁,又从怀中掏出一张一样的符篆写下几个字引燃,但符篆依旧是烧到一半便突然熄灭。他们玄清宗驻守这个据点的并不只有封师兄一人,但在他又试了几次后,结果却与之前一样,毫无例外。也许真让段道友说中了,据点可能出事了!此刻他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猛的一踩脚下飞舟,小舟顿时爆发出一阵刺目的白光,化作一道白虹向远方激射而去。
大约一个时辰过后,天边虚空一阵波动,一艘被白光包裹的白玉小舟赫然出现在一处不知名的山谷上空。舟上两人并排而立,赫然是白衣剑修和中年儒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中年儒生看着不远处山谷中的景色不由面色大变,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只见原本青翠的山谷不知何时被一层浓浓的血雾笼罩,散发着丝丝腥气,诡异异常。
“血祭!”白衣剑修看了一眼弥漫的血雾,眉头微皱缓缓吐出两个字,目光逐渐变得凌厉。
“血祭!!!”中年儒生面色铁青,有些不敢置信。“妖人尔敢。。。。。。”要知道这血祭之术可是修仙界人人谈之色变的邪术,因为施展需要屠戮大量生灵,取其精血,有违天和,因此被各大门派明令禁止。就算在以凶残闻名的妖族中也鲜有人使用,如今出现在这里,恐怕据点的人已经凶多吉少。
白衣剑修看着飞舟下方的血雾,沉吟了片刻对一旁的中年儒生开口道:“李道友,此地的状况有些古怪,如此大张旗鼓的施展血祭之术,想必来人除了攻破我人族据点外还另有目的。此事事关重大,如今传讯符无法使用,你速速返回向仙盟禀告,我先下去打探一番。”
“段道友,你一个人前去太过冒险,不如我们先行回去,再做打算。。。。。。”其实在中年儒生初见这诡异的血雾之时便已萌生退意,白衣剑修此言正和他意。这么大范围的血祭绝非寻常妖魔所为,况且坐镇此地的玄苦大师修为高深莫测,如今也下落不明,恐怕也已遭了毒手。只是他一个人退走,今后要是传出去毕竟不太光彩,便试探性的开口劝道。
只是还未等他说完,白衣剑修便打断道:“李道友不必担心,我虽修为有限,但还是有些自保的方法。此地之事颇为诡异,道友还是尽快离去请长老们前来查看。”
中年儒生闻言,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去。可就在这时下方的山谷异变突生,原本静静笼罩在山谷上空的血雾不知为何突然间竟如同开水般翻滚沸腾起来,无数血雾如同有了生命般疯狂蠕动,猛然汇聚成数十道粗大的触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向二人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