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意满脸堆笑道:“跟在厂公身边,小人如果再不长进,那就是朽木不可雕了。”
李和道:“你算个啥朽木。唐振有消息没有?”
闻意赶紧道:“小人已经收到武千户传来的消息,唐振正和燕山十骑四下寻找铁旗盟。不过,据武千户说,唐大人好像疯了一样。那架势,似乎是和洪笑天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李和停下脚步,惊讶道:“什么?”
喜福客栈的一间客房里,王仁智兴冲冲地推门进来,对端坐在一张八仙桌变的洪笑天说道:“盟主,无药道长他们已经到了客栈外。”
洪笑天高兴道:“好,快去请他进来。”
话音刚落,无药道长已经一脚跨进了房门,说道:“盟主,不用请。”
洪笑天道:“道长辛苦了,快坐下歇会儿。”
无药道长道:“我就是在采石场蹲着看石匠们敲打,怎么比得上盟主和仁智老弟在这里冒着风险,对付东厂和锦衣卫呢?”
洪笑天道:“大家分工行事而已。道长,一路上顺利吧?”
无药道长坦然道:“没有遇到任何意外。物件也是我亲自蒙上毡布,一路运过来时,还挑选了几名精干帮众日夜看守。”
洪笑天道:“那边的石匠……”
无药道长道:“我依据盟主嘱托,全部处理了。”
洪笑天击掌道:“好。有了这,我们的计划才能顺利完成。”
无药道长担忧道:“盟主,我听说少盟主还落在东厂手里。如果没有少盟主……”
旁边的林隐寒已经着急起来,不停比划嚷嚷着。
周若儿忙解释道:“盟主,林旗主的意思是我们要赶紧杀进水师营,救出少盟主。万一,少盟主被转移走,救出少盟主的希望就很渺茫了。”
无药道长忙道:“林旗主说得对,一定要不惜代价救出少盟主。”
王仁智道:“不行。我们为了计划,一直隐忍着,就是不与东厂和锦衣卫有直接冲突,让他们找不到任何口实。”
洪笑天道:“仁智说得对。现在,我们要和李和斗智,不能斗勇。否则,如果引起李和更多的怀疑,那就前功尽弃了。”
无药道长急切道:“那怎么能够救出少盟主呢?”
洪笑天却平静道:“刚才,我已经收到消息,游四海被李和约进了水师营。上次,他和李和曾在海上密谈,我猜测,李和很有可能要将长风交给他。”
王仁智道:“这样,我们就不得不和游前辈恶战一番,李和则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无药道长疑虑道:“把少盟主交给游四海,李和也不敢擅自做主吧?”
洪笑天道:“李和诡计多端。他这样做,既可以让我们和游四海撕破脸。即使退一步,这世上唯有游四海知道那个人在哪里,李和可以放线。这二十年间,那个人可一直都是朝廷的心病。”
无药道长道:“如此说来,李和想一箭三雕。但游四海武功盖世,我们如何从他手里抢回少盟主呢?”
洪笑天道:“我熟知游四海的个性,硬抢肯定不行,我们绝对两败俱伤。但我们可以从他手里,交换回长风。”
说完,洪笑天的眼光有意无意地落到了林隐寒身上。
林隐寒见洪笑天突然注视自已,颇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洪笑天又看看王仁智,王仁智会意,对无药道长和林隐寒说道:“道长,林旗主,我们先出去吧。”
无药道长虽然不解,但仍和王仁智一起退出了房间,林隐寒也跟着走了出去。
周若儿看看空荡荡的房间,忙道:“盟主,那我也去四下巡视。”
洪笑天说道:“你留下,义父有一件事情要托付你。”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物,交到她的手上。
周若儿看清手中是半块玉佩,迷惑不解。
洪笑天轻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周若儿忙道:“这种龙纹玉佩……不像是一般人家的。”
洪笑天点点头,说道:“二十年前,燕王以清君侧之名,率大军攻入京城,而义父当年还是大内侍卫。受先帝身边近臣所托,我大哥游四海要带先帝逃出京城。但为了避免羁绊,他们将尚在襁褓中的太子交给我,让我杀了孩子,以免落入燕王之手,并为燕王利用。”
周若儿惊讶道:“长风哥哥就是当年的太子?”
洪笑天却意味深长地说道:“义父怎么忍心对一个婴儿下手呢。燕王攻入京城后,为了斩草除根,派出多路杀手。我带着太子一路逃亡,四下躲避追杀。但义父是个男人,不擅长照顾婴儿。一个冬夜,太子感染了风寒,而杀手又如影随形,我甚至都来不及找大夫。后来,幸好遇上了无药道长,他全力救治,才保住了太子的性命。但是……”
说到这里,洪笑天故意长叹一声。
见洪笑天突然停顿,周若儿脸上顿时掠过一丝不祥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