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从汾南河出,三日之后我靖国大军便可攻破越城南,在暨山驻扎,梁将军必将杀得浔国军队片甲不留!”齐行致指着地图说道。
“那越城北的浔军和百姓呢,郑将军前日大捷,遇到的是镇守越城南的安庆侯,那里江水常年泛滥,没多少百姓,将领又昏聩无能,自是不足为惧。可据前方的探子说,浔国朝廷在去年就派了一贯骁勇的林家军驻守越城北。越城北是武神6惟旧居,民风忠义,就算我军人多,那浔国的百姓也不会让我们轻易渡河。”齐行遇打断道。
“不过一些百姓,或引汾南水至越城,或借火势付之一炬,或我靖军干脆屠城罢了,三弟怕是多虑了。”
“天下苍生,即便是浔国人也是无辜百姓,浔国军队也便罢了,若因一场战事就屠杀数万人,岂不残忍?汾南水凶险,我们对浔国地势不甚了解,若稍有不慎,便会得不偿失,此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你也就会纸上谈兵,你一场仗都没打过,哪里轮得到你指手划脚?”齐行致十分不满。
“我看三哥说的有理,大哥常年在军中,见惯了这杀人之事,可未免有些冷血冷情,若真照你这么办了,父皇岂不被人诟病。”齐行曜幽幽的声音传来。
“你就会谄媚!你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本王还容不得你说我冷血,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大哥你这么说未免太严重了吧!我虽未打过仗,但也不过是说说自己的想法,你何必如此激动。”
“大哥一贯喜欢自作主张,哪里还轮得到咱俩有什么想法。”正值春日,天气还不算炎热,齐行曜便敞开扇子扇动着,一脸的闲适惬意。
“我看你们二人就是沆瀣一气,成心与本王过不去。”齐行致站起身来指着齐行曜骂道。
“行珏,你怎么看?”坐在上的靖帝望向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二皇子--齐行珏。
“儿臣,儿臣觉得大哥和三弟都所言极是,儿臣也是这么想的。”齐行珏有些紧张。
“二人说法各不一样,你却告诉朕皆所言极是?”靖帝语气冰冷。
“如今大战将至,你们身为手足,政见不一也就罢了,个个都不能为寡人分忧。寡人唤你们来,难道是要听你们吵嚷的吗?你们看你们一个个,牙尖嘴利,如同市井妇人一般,就你们这样还配做寡人的皇子吗,干脆去说评书罢!”靖帝一脸怒意。
“行致,寡人未曾想到你竟如此心狠,寡人是想横扫诸国,但绝不会用你这种残忍的手段。还有你老四,别总拿着你那把破扇子扇啊扇,现在是春天,寡人还不用你给寡人驱蚊子,有空不如多和你大哥去军中历练历练。至于你,寡人已经不想再说你些什么了。”靖帝目光阴冷的扫了刘行珏一眼,齐行珏微微抿了抿嘴唇,似是早就习惯了。
众人都沉默不语,不敢妄言,生怕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行了,都退下吧。”靖帝一脸不耐烦。众皇子都纷纷行礼,离开了广宁殿。
殿中只留下靖帝和他的心腹谋士萧信。
“皇上,前线屡屡传来捷报,梁将军若此次班师,皇上可要在行封赏之事。”萧信说道。
“梁凛,哼,所以现在才官至三品,但寡人早就对他封无可封。他身为前朝后人,能够得到寡人的赏识,便是对他最大的恩赐。”
“好在梁将军愿戎马一生,此生都不会娶妻生子,倒是少了些隐患。”
“隐患尚存,”靖帝紧锁眉头:“你难道忘了?那隐居的陈朔与梁婉也都是前朝后人,他们两个的儿子陈销、陈霁一个在行遇身边做武卫,一个跟随郑河图去讨伐倨夷,这两个可都是梁凛的亲外甥。”
“陛下日后大可不必给他二人太大官位,只需让其任个散职就好,只是不知陛下忍不忍心。”萧信试探的问。
“寡人怕就怕在他们二人天赋异禀,让寡人不得不重用他们,寡人爱才,断然见不得有用之人被埋没,只是这样一来,梁陈两家风头太盛了些,倒是叫寡人为难了。”
“你看今日寡人的诸皇子表现如何?”靖帝逗弄着笼子中的鹦鹉,淡淡的说。
“大皇子确实残忍,但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二皇子未免有些太唯唯诺诺,四皇子还如往日一样喜欢与荣王过不去,但那些不过是小智,倒是今日三皇子让下臣有些刮目相看,心怀苍生,这才是社稷之福啊。”
“你倒是看得明白,行遇确实是个可用之才,只是寡人先前一直因着他养母的事冷落他。行致将这场仗看得未免太过浅薄,我朝自推翻前朝建国以来,不过六十余年。浔国在南方,粮草充足,生活富庶,竟能在乱世中百年屹立不倒,又岂会轻易被我们所灭。但这浔国皇帝未免太昏庸无能了些,派了个安庆侯,倒真让我们有了可乘之机,我看不出些时日,浔人便会遣使议和了。”
“遣使议和,无非就是割地与赔款,这些于我们益处不大,若此次占领整个甘州,但我们也军力耗费巨大,不可再打下去。不若便让浔国送来质子,日后两军再开战,也好拿捏浔国命脉。”
“浔国可有太子?”
“浔国尚未立太子,但下臣早就派人打听,当今寻国皇后所生嫡子如今已十有六,浔国皇帝对他百般疼爱,视若珍宝。”
“哈哈哈,还是你办事让人放心,”靖帝爽朗一笑:“小青子,把这只鹦鹉带给温贵妃,让她闲来无事当个乐,别忘了告诉她,寡人今晚去看她。”
“皇上对温贵妃可真是宠爱。”萧信笑着说。